吉安脚程快,不到刻钟就飞奔回来,气喘吁吁道:“公子,是真,沈大人从囚车里放出来,只是他营帐前有重兵把守,不敢靠近。”
纪榛捂着胸口,里头跃动不止,他愣愣地发笑,笑出眼泪,喃喃道:“是哥哥”
“不是小将军下令吗?”
纪榛摇头,坚定道:“是哥哥。”
除纪决,没有人会
纪榛这才松口气,又听得赛神仙说:“倒是囚车里那个有些棘手。”
“什?”
赛神仙摸摸自己长胡子,啧啧道:“昨夜之事老夫略有耳闻,想来上回小秦先生询问老夫并非好奇心作祟。”
纪榛白着脸,“先生别拿打趣,他还好吗?”
“病气入肺,没有个三五载疗养,恐难以痊愈。”赛神仙正色道,“江南水乡养人,若是能前往那处定居,大有益处。”
他抱住曲起双腿,自责道:“他有伤在身,还惹他生气”
吉安知晓昨晚骚动,说:“公子你遇到沈大人就脑子糊涂,行事鲁莽,也难怪大公子发这大火。”
纪榛愈发愧疚,恨不得再跑出去跪足天夜让兄长消气。
他并非没有想过求兄长放沈雁清,可沈雁清素来与兄长和蒋蕴玉势不两立,如今对方又作为俘虏行军,若兄长真依他如何向将士交代?
他想人做事人当,也不怕军法责罚,可到底还是将事情搞砸。
跪足夜纪榛不出意外地发起高热。
赛神仙给他把脉,又让人强行灌药,等他彻底醒来时,已近黄昏。
吉安把煎熬好药递给纪榛,他望着黑乎乎药汁口闷下,才醒没多久就要下榻。可动,酸麻不堪腿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似,他倒抽口凉气。
“公子你做什?”
纪榛忍着酸痛和眩晕穿鞋,说:“哥哥今日还没有换过药呢。”
纪榛嗫嚅着,“江南”
他昨夜分明见着沈雁清手腕上带着彩绳早已经磨损不堪,却还是没有摘下。
赛神仙边收拾药箱边说:“将军已下令将他放出囚车,又单独安排营帐让老夫为他疗伤,也落得个善待俘虏之名。小秦先生莫要再黯然伤神。”
纪榛怔,在赛神仙揶揄视线里红眼睛。
待赛神仙离去,他本能地就想去求证对方话里真实性,可又想起兄长不让他出营帐,只好收回心思,打发吉安去探听。
吉安跟纪榛这久,不曾见纪决真罚过纪榛,也不免唉声叹气地蹲下来。
主仆二人正是陷入萎靡情绪里,赛神仙来为纪榛复诊。
“热是退,但寒气入体,这几晚多盖些被子,不要再着凉,不出三日就能痊愈。”
纪榛不免问道:“哥哥如何?”
“小秦先生放心,午间替秦先生看过,伤口无碍。”
他被罚跪夜,也知自己有错在先,对兄长是没有半分怨言,只是仍极为记挂兄长伤。
吉安拦住他,犹豫着说:“大公子派人来道往后不必公子你照顾,让你暂时好好待在营帐里别出去。”
纪榛面色僵,“哥哥不要照顾?”
吉安见他被泼冷水似,连忙安慰道:“大公子还在气头上,等他不生气,公子再去见他吧。”
“是,是。”纪榛慢慢坐下来,低迷道,“哥哥现在定不想见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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