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他从前不屑顾权势能有这大效用。
他被推着走上未曾想走路,兄弟相残,爱人背离,何其讽刺。
将功成万骨枯,帝王要踏上路,也注定是血流成河。
王公公见李知元脸阴鸷,低声提醒道,“陛下,夜深,该休息
李知元气自己窝囊,到这份上,还不肯放手,只能用难听言语不断地刺伤陈景屿,以让自己也好受些。
蔡卓向他禀告陈景屿去向时,他不假思索地替陈景屿解释,他毫无保留信任,换来,却是浮出水面真相——陈景屿确实是李知迎人,也确实与李知迎会面。
哪怕是证据摆在他眼前,他也不愿接受事实,按兵不动,祈求陈景屿能够悬崖勒马,不要让他失望。
岂知,等待他是却是人赃并获。
有哪个人能忍受身边人心怀不轨,李知元不杀陈景屿便已经是他最大仁慈。
脑海里骤然浮现陈景屿苍白面容和凄然神情。
李知元太阳穴狠狠抽痛,他未曾忘记,他和陈景屿,是有过个孩子。
却被他下令扼杀在陈景屿肚子里。
李知元面色阴沉,他确实恨陈景屿欺骗他,但那是他和陈景屿孩子,他怎会那般狠心。
御医话至今想来都心有余悸。
陈景屿面前,样样细数,“今日小厨房送来,有蘑菇鸽子汤、清蒸石斑鱼、红烧肉”忽想起陈景屿不爱荤腥,小玉不满道,“都跟他们说要做几道素菜,怎都是大鱼大肉,奴才去跟他们理论。”
见她气势汹汹要出去,陈景屿紧忙拉住她手,笑说,“不必,这样便好。”
他猜想,是李知元授意,又有谁敢忤逆呢?
小玉撅起嘴,欲言又止,最终碍于天子威严只好悠悠叹气。
她想,陛下到底是什意思,把人养在这里,还做那样事情,怎连吃食上都要亏待呢?
是仁慈,还是不敢,只有李知元心里清楚。
蔡卓冒死进言,要他杀陈景屿,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害关系,在身边养这样头白眼狼,若是这狼趁其不备反咬口,伤只会是他自己。
李知元自幼受宠,父皇母妃视他为骄傲,加上有外祖父这个靠山,他人生二十载活得顺风顺水,没想到在陈景屿身上栽个大跟头。
是他也好,不是他也好,原本不争,他偏要争,原本不要,他偏要得手。
李知迎要皇位,他就和李知迎争皇位,陈景屿爱慕李知迎,他就要把陈景屿囚禁在身边辈子。
“陈大人体质特殊,确可孕育子嗣,但他身子骨稍弱,加上寒气入体,郁郁不解,若执意要将肚中胎儿生下,恐有性命之忧怕是会尸两命。”
李知元恨透陈景屿,却又害怕此人消失不见。
该是爱恨交加,恨不得他从未去过那场宴会,恨不得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玉人。
陈景屿大出血那夜他悄然去探望过,原本就孱弱之人更是生息微弱,好似下刻就会撒手人寰。
爱与恨又何妨,他只要陈景屿还在他身边。
可怜她家大人瘦得跟纸样薄。
——
御书房灯火通明,李知元看着奏折上狗屁不通文章,烦躁地摔在桌面上。
这些蠢东西,未立国母时催促他立国母,如今立国母,便催促起龙嗣。
谁爱生谁生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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