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明月眸光波澜不惊,“陛下先前说过。”
“孤真很喜欢先生,”李成绮见他不信,似是十分焦急地强调,“从前几位先生不过是因为孤母舅缘故哄着孤罢,要是怕丢官对孤敷衍事,只有先生在认真与孤讲学。”
谢明月闻言挑挑眉,露出个浅淡微笑来。
这笑容不是高兴不是欣慰,“陛下竟知道臣在与陛下讲学?”
以李成绮听课之敷衍,就算谢明月照本宣科地念书给他听,他都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。
谢明月走慢悠悠,李成绮嫌这热,下攥住谢明月袖子,拉着他快步往花荫小路上走。
长宁殿内凉快,可李成绮还不至于为自己事屏退忙于政事众臣,腾出地方来让他俩说话。
况且他进去行礼跪拜规矩不会少,李成绮觉得这般浪费时间,完全没有必要。
谢明月停住脚步,目光向下扫,落在小皇帝抓着他袖子手指上。
因为用力,手指泛着失血白。
先帝崩逝后,军国大事多由谢明月亲自处理,将奏折都送到谢府费时费力且未必绝对安全,恐有泄露之嫌,朝臣上奏提议谢明月暂留先帝御书房处理政务。
此等逾越之事不等群臣反对,谢明月自己便驳回,称与礼不合,但为方便行事,就命人在御书房附近长宁殿辟出书房,应事务都送到长宁殿处理。
小皇帝知晓,却从未有次踏入过长宁殿。
长宁殿内,宫人轻手轻脚地进来,低声与谢明月说几句话。
谢明月搁下笔。
靖嘉玉勃然色变,正要怒声呵斥,小皇帝却已头也不回地踏出殿门。
“陛……”靖尔阳觑着靖嘉玉脸色/欲言又止。
逢此变故,长乐宫中人无不大惊失色。
靖尔阳朝萧萧使个眼色,萧萧躬身行礼,悄无声息地往殿外走。
靖嘉玉看着满座惊慌非常眼神,却觉得众人无不戴着张面具同自己说话,面具之下,俨然是嘲笑讽刺嘴脸。
少年脸更
小皇帝长长地喘口气,扬起脸,对着谢明月露出个乖巧笑容,晃晃他袖子,终于把人拉到阴凉底下。
谢明月不用猜都知道他做出这幅懂事样子是有求与他,他扫过少年被晒得泛着红脸颊和汗津津鼻梁,拿出方雪白雪白帕子递过去。
李成绮习以为常地接过,道声多谢谢太傅,他擦擦鼻尖上汗水,不忘留意上面花样。
绣着白生生栀子花,若没有那片浅色绿叶,绣样几乎要与手帕融为体。
“先生,”李成绮在谢明月视线中缓缓松开三指,只留两根手指捏着谢明月衣裳,“孤很喜欢先生。”
殿中同理事朝臣不约而同地抬头,看向谢明月。
“诸位如旧。”谢明月朝诸臣放下这句话,缓步出殿。
李成绮已下辇车,苦着脸看向谢明月。
谢明月疑惑地问:“陛下可有什事?”
“孤不想在这说话,”小皇帝道:“先生随孤来。”
她猛然反应过来,怒斥道:“不准去!哀家看看谁敢去!”
小皇帝上辇。
青霭站在旁边低声问道:“陛下去哪?”
李成绮发觉他十分紧张,虽面容还算自若,实际上被袖子掩盖大半手掌不住地发抖,“长宁殿。”
青霭怔,但马上道:“摆驾长宁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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