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时日不见,周帝似乎苍老许多,当他迈步从殿外入内时候,鬓边白发明显。走上高位落座,摆手免礼:“众卿平身。”
他第眼先是落在烟年公主身上,随即又不自在移开视线,把目光转向燕国使臣,举杯道:“燕国使臣为献雪狼,不远千里而来,朕今日设宴款待,为你们接风洗尘,愿两国共缔百年之盟。”
右相岳渊亭立刻起身回礼道:“多谢陛下,皇向敬服大周朝政国治,也愿永修同好,结为兄弟之邦。微臣自入京师,路见识到大周风土人情,实在流连忘返,怪不得太子殿下家书之中多有赞誉,颇有乐不思蜀之意。”
他番话说得漂亮,既捧周帝,也赞周国。话里话外却在
燕凤臣虽然缺心眼,但又不瞎,当然不可能像容宣样,看见亲爹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。他对韩啸云又敬又怕,看见对方,傻愣在当场,活像老鼠见猫,屁股底下长钉子似,怎坐都不对劲。
完完,义父怎会忽然过来,还打扮成如此模样,该不会是想带自己回燕吧?
燕凤臣紧张盯着韩啸云,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,坐立不安。而韩啸云却没什反应,只是皱眉看眼赵烟年,又看眼燕凤臣,然后没什情绪收回视线。
姬凡将这幕收入眼底,轻笑声,感觉颇为稀奇:“燕凤臣竟也有替别人送食天,倒真是转性子。”
容宣心想不就是剥个橘子,姬凡至于这羡慕?他也有样学样,从果盘里拿个橘子过来,丢进姬凡怀里:“殿下请吃。”
拿块枣糕递给她:“吃不吃?”
赵烟年看眼,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,抽抽噎噎小声道:“……想母后……”
她素来痴傻,朝臣瞧见她哭,也见怪不怪。
燕凤臣又手忙脚乱换块芙蓉糕:“那、那你吃这个?”
赵烟年哭更伤心:“皇兄……皇兄最喜欢吃芙蓉糕,可他这几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,也不理……凤臣,他们是不是都不要……”
姬凡看他眼:“你不给孤剥开?”
容宣赶车时候忘记洗手,他低头看看自己手,笑问道:“可给马喂过草料,你确定让剥?”
姬凡自然不会让他剥。
未过片刻时辰,只听外间忽然传来阵紧张急促脚步声,紧接着是太监特有尖细嗓音,拖长声调喊道:“陛下驾到——!”
众人皆都整肃衣冠,起身相迎:“臣等叩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她边抹眼泪,边压着声音,连哭都不敢大声。单纯脑子并不知道发生什。只知道周帝忽然疏离,母亲忽然去世,向稳重太子哥哥也好似变个人。
燕凤臣急得抓耳挠腮,连忙伸手给她擦眼泪:“别哭呀,就算他们都不要你,也不会丢下你。”
他语罢瞧见果盘里有小橘子,又抓把过来,低头认认真真开始剥橘子:“你别哭好不好,给你剥橘子。”
燕凤臣三两下扒开果皮,正在挑拣橘子瓣上白络,忽然察觉到对面有道极其锋利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皱皱眉,下意识抬眼看去,却见是燕国使团队伍里名满脸黑须大汉,吓得双手哆嗦,橘子滚满地——
义父?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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