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时予带她逛遍周围,特色小吃塞满怀,逢人就骄傲介绍她是他妹妹。
那是第次,她亲身感受到薄时予在同龄人中是什样存在,她惧怕那些热切觊觎目光,排斥从前奉为珍宝“妹妹”头衔,从别人口中听到他计划要出国消息,满心都是将要失去恐惧。
校庆结束前天,她跟薄时予在校外奶茶馆,午后人少,阳光温煦,四下安静里,他伏在桌上睡着,她心跳如雷,壮着胆子凑过去轻轻抱住他,依恋地蹭他手臂。
然而再抬起头时,薄时予母亲就站在玻璃窗外,冷锐逼视她,犹如面对不能启齿污秽。
薄母说不放心她安全才跟过来,顺理成章地把她带回家。
薄时予“嗯”声:“三千字检查,写多少。”
沈禾柠面对他陌生和冷淡,随时要忍不住泪意,她胡乱翻开包,在随身带笔记本上用力扯下几张纸,笔尖乱划,偌大字写——“薄时予骗子”。
后面再跟个“X3000”。
写完把纸揉拼命丢给他,带着哭腔说:“五倍字数,给你!”
丢完反而更想哭,她攥着指尖,嘴唇咬到充血,终于肯叫他:“时予哥。”
出去。”
说完她回头去看薄时予,没想到正撞上他寒如幽井黑瞳,跟平常熟悉温雅大相径庭,只是挡在镜片后,被消磨掉几分戾气,时分不清是不是错觉。
女生考上薄时予研究生以来,第次觉得心惊肉跳,薄时予很淡地弯弯嘴角,再次说:“你先出去。”
女生愣愣,这才意识到被驱逐人居然是自己,面红耳赤地急忙往外走,路过沈禾柠旁边时,皱眉盯她眼。
门被掩上,只剩下两个人。
离开薄时予视线范围后,薄母把她手臂掐到紫红,歇斯底里骂太多羞辱话,勒令她从此以后不准再叫哥,按着世交里十五六岁少年辈分,改口叫他叔叔。
“小小年纪,心思这龌龊,你别去他面前诉苦卖惨,要是被他知道点家里事,就把你这些下作心思都给他看看!”
那些纯挚暗恋朦胧青涩,是少女秘密角落里最无助嫩芽,被劈头盖脸浇灌上泥浆,肆
女孩子发颤嗓音像落水小动物轻弱哀鸣,酥甜脆弱,搅得人心浮气躁。
薄时予握着轮椅扶手五指微微收紧,很快又放开,被压到苍白指腹涌上层血红,他不急不缓反问她:“不是应该叫小叔叔吗。”
沈禾柠怔住。
从小到大,她直叫他时予哥,着迷似喜欢这三个字,有事没事也要喊喊。
到她十五岁那年春天,薄时予学校里有场校庆活动,她趁着周末个人背上小包,坐六七个小时车去看他。
办公室是医大统装修和规格,但沈禾柠轻易就从里面分辨出属于薄时予气息和痕迹。
他是确实存在,活生生在她面前,到这刻,她才有点真实感。
薄时予似乎怕她看不清他身体状况,转动轮椅,离开桌子范围,保持不远不近距离。
他看着她,眸色沉沉问:“临床医学班,宋璃?”
这道声线近在咫尺地响起,每个音调起伏都在戳刺沈禾柠心,她眨眨酸胀眼睛,张口才知道嗓子完全哑:“……隔壁舞蹈学院古典舞年级二班,沈禾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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