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尧臣让他声“宝贝”给叫麻,恶向胆边生,手往他小腹下攥,团绵软无力,语出嘲讽,“呿,那你倒是先站起来呗。”
这下,什瞌睡虫都死。厉扬手臂撑就翻身下床,帅是真帅,也够吓人。许尧臣扭头就跑,可怜双腿软如烂泥,没跑成,直接跪下。
这跪,就真站不起来。
许尧臣难受着,根本懒得揣摩他老板心态,爱崩不崩,他横竖是嘴上占便宜,闭眼也闭得踏实。
这宿不安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平复下来。
许尧臣退烧,浑身轻松,他抻胳膊想伸懒腰,可还没等在被子里拱两下,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巴掌,“老实会儿行不行,烦。”
厉扬脸埋在他颈窝上,他连人带被子都困在对方臂弯里,如同个巨型蜡烛包里巨婴,失去人身自由。
可他根本不怕挨巴掌,又拱,“憋死,让去尿尿,要不尿床昂。”
额头上凉意把人从迷幻里拖到现实,那感觉如巨石坠地般,心脏都跟着噗通个猛子,压得人呼吸不畅。
“哥?”许尧臣眯缝着眼,看不清人。
厉扬不知道“哥”是谁,也不关心,只喊他:“起来吃药。”
许尧臣癔症须臾,无意识地塌下嘴角,“厉总啊。”
“可不,很失望吧。”厉扬嘲讽地笑,把杯子压他唇边,“喝口水润润嗓,喝完把药吃。”
道鲜活身影很不耐烦地碾过它们,冷着脸站在废墟上与他对峙,样子很欠揍。
是许尧臣。
记忆长廊里旖旎倏地全被吹散,香喷喷味道变得不是滋味,厉扬浑身不舒服,手指卷起塑料袋,快步往回走。
许尧臣睡着,但没有做梦。他很少处在无梦状态,以前他总认为人不做梦才是真正地放空,自由。可真落在身上,他才发现那是种说不出来恐慌。
好像脑子都被掏空。
厉扬懒得很,眼都没睁,“尿呗,当睡水床。”
不要脸,许尧臣想,要真论起不要脸层级,他甘拜下风。
所幸许尧臣是个行动上巨人,他干脆不吭声,埋头就是干。
于是不消片刻,就听咚声闷响,他成功把自己搞下床。
可惜厉扬也不是吃素,手探,捏住他下巴颏,“宝贝,看你挺精神啊,那行,尿完回来先把你利息付。”
许尧臣虽说养回点精神,脑子却仍旧不清楚,“不失望,受宠若惊。”
厉扬把药给他喂下去,“你知道,这个人从不做亏本买卖,这次你让白跑趟,本金和利息都是要算。”
“随你,想要什花样就尽管来呗,”许尧臣笑起来,“反正卖给你,也不值钱。”
厉扬表情难看——这话他听着不得劲,但看在这位身残志坚份上也不想跟他计较。
他把把许尧臣按下去,拎起被角裹,“甭废话,睡你吧。”
身上着火样,烫得生疼。
那种热度,让他想起来十四岁盛夏,知没完没地聒噪,与私立学校墙之隔中专,有人带着木棍等在他放学路上……
明明遥远得像上辈子事,可再想起来却连个细节都没漏掉。
“哥哥——”
“许尧臣?醒醒,吃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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