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浒翻起眼睛审视着他,眼里是露骨盘算,盘算着他这话虚实真假。
许尧臣也不催他,就等着。到这时候,他也坦然——可不,他个披着人皮鬼,连生死都不必怕。
“同意。”五分钟后,方浒油滑声音钻
半晌,他松手,顺着顾玉琢力道往后撤半步,“要多少?”
“不多,”方浒低头碾着衣襟上褶,“这个数。”他张开只手掌,嗤嗤地笑,如同毒蛇吐信,“对你来说,不比打发个要饭贵,怎样?”
五百万,许尧臣下子还真拿不出来。
“你什人啊,敲诈勒索?犯法知道,你这岁数进去,这辈子估计就交代。”顾玉琢视线在两人间转圈,“认识是吧?行,给你个熟人价,五万,拿钱走人,甭废话。”
说着,他就要拿手机。
“要找你还真不容易,大明星,不样。”方浒还算周正五官早在岁月磋磨下变形,眼皮耷拉着,嘴角和垮下去脸颊起,向着脖颈子垂落。
许尧臣脸上霎时没表情,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跳动,像错乱钟摆,齿轮总也卡不上位置。
“你先回去,烤串下回约。”他盯着方浒,话却是对顾玉琢讲。
“这谁——你谁啊?大半夜不睡觉挡这儿?”顾玉琢耳朵跑风,只当没听见,借着光打量方浒,“叔,看你这制服,是澜庭保安处?那这样,甭管你接哪家活,这都照原价给你三倍,你……”
“呸!”方浒压根没理这套,眼珠子直勾勾盯在许尧臣脸上,“小程,你可跟你妈越长越像,怪不得这男人也能跟她样,茬接茬地换。”
“小子,还真把叔当臭要饭。”方浒挑起粗黑眉,目光刺在顾玉琢身上,“知道他谁吗?”
“爱谁是谁,就认他这人,你他妈少挑拨。”顾玉琢手机解锁,“报账号,再废句话,保证你不但拿不着毛钱,而且得上局子蹲着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只手盖住顾玉琢亮起屏幕,他以前羡慕嫉妒恨,说许尧臣哪天不拍戏,出去当个手模也能赚个盆满钵满。现在,这手上沾点血,血蹭在他手机壳上。
许尧臣和方浒对视,这老无赖刀枪不入,烂命条样,在他脑海里刻许多年,年少时,他甚至是噩梦具象。
“五天后,钱到账——不到你帐上,你找崔强拿,他见不着你,你就拿不着钱。”许尧臣手垂下去,用袖口抹掉污迹,“鱼死网破而已,不干,不为别,就因为跟你犯不着罢。这说吧,方程不敢,许尧臣都敢。你只要豁得出去,都奉陪。”
许尧臣把薅住方浒前襟,制服上金属扣下扎在他掌心里,可痛觉在这时候却仿佛滞后。他居高临下,像看垃圾样,“嘴放干净点。”
“想动手?”方浒咧开嘴,露口被烟渍染得黑黄牙,“有监控,你不敢。”
“艹!”顾玉琢把甩掉搭胳膊上西装,扯住许尧臣,“咱报警还不行,你撒手,这可不是动粗地方。”
“报警?你问他敢报吗?”老无赖声音高起来,“个披着人皮活在阳光下鬼,他敢吗?”
许尧臣死死盯着方浒,脸白得没血色,双眼却红,像看见累世仇敌,要将对方剥皮拆骨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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