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点三十分,叫人糟心许尧臣终于啃完个橙子,把皮扫进垃圾桶,又把垃圾袋捡出来打个结搁到门口。
他像犁地样把每个房间都犁遍,把大大小小垃圾袋全拾掇,在门边堆起个垃圾山。
都收拾完,才去换帽衫仔裤。
他站衣帽间想会儿,又件件褪下来,在里面套秋衣秋裤
“说大老板,那边箭都绷弦上,你怎还有心思在这安生坐着敲电脑?”崔强睨着厉扬,吊儿郎当地讽刺,“钱是赚不完,人命可就条。”
厉扬拔冗从电脑前把头抬起来,看崔强眼,“所以?”
“许尧臣这小子是看着长大。没错,他是不傻,”崔强叼根烟出来,“抽颗烟,不介意吧?”打火机啪嚓声,烟燃起来,“不傻,可他豁得出去啊。知道他脖颈子后头那疤怎来不?”他觑着厉扬脸色,“跟人打架让人拿砖头削。”
如愿以偿地,崔强在那张八风不动脸上捕捉到细微变化——这男人没跟他逗着玩——甭管他有几两重真心,起码这刻,他跟自己是都盼着许尧臣好。
“许尧臣啊,从见着他起,他就混蛋。不是冲旁人,是冲他自个儿。”崔强双眼眯在青白烟雾后,隔着那白蒙蒙,像沉在往事里,“那块疤,”他指脖子后,“是欠他。出门没留神,碰上从前老仇家,让人追几条街,怼到死胡同里差点打废。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蹦出来,不要命地跟人干架,硬是撑到警察来救命。知道为什宁可债主来收拾,也要替他挡着?因为欠他条命。过命交情,你们这种坐在云端人,不懂。”
晟彬大厦,崔强翘着二郎腿上下颠倒着转手机,目光投向办公桌后男人。成熟、沉稳,是崔强对他第印象。但接下来,他又觉得这男人有几分冷情。
五个小时前,大早起六点多,他和泡泡被伙人堵在绿化带旁。泡泡热血上头,险些动手。崔强摁住不省心大泡,拉开架势要跟对方聊两块钱,结果没等他说话,正主就来。
厉扬——崔强知道他,网上沸沸扬扬,传都是他和许尧臣。
双方对话是在街边拉开。
崔强不肯按厉扬安排去餐厅谈,他这强龙到别人地盘上,本就矮头,现在所幸占信息差,抓住机会当然要扳回城。
崔强口中许尧臣,真是陌生。
厉扬握笔手晃下,钢笔在白纸上点个可笑顿号。
崔强是个人精,两句话,什都看出来。他点到即止,给个收尾:“他命苦,大老板,就算你有运筹帷幄本事,也甭拿他冒险。这弟弟,脑子热什都能干出来。”
听他这话人始终没表态,沉默着,也不多解释,副对着外人没屁话傲慢模样。
崔强又低头玩起手机,也压根不当回事——反正该说说,静观其变吧。
可稍探底他又觉出古怪——厉扬跟他不是般信息不对称。
几番交锋,就在他以为已经握紧主动权时候,对方反倒把他给制住。
厉扬四平八稳地问:你们就两个人,四条拳头,真有把握能保住许尧臣?
好家伙,崔强服,头回见这种连威胁带恐吓求人架势。
——求是个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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