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尘白最后问:“骆枳出什事?”
骆钧呼吸阻在胸口。
他以为这个问题最先会在回家后被骆家主或是骆橙问起,届时他大概已经做好准备,但最先问出这个问题是任尘白。
他给不出回答,沉默许久才缓缓张口:“什?”
“只能是这样。”对面声音由电话里传出来,依然没什波澜,像是在阐述个再明显不过事实,“他
他们几乎是被骆枳遛着玩,火冒三丈又灰头土脸,晕头转向怎都找不到人,抬头却看见骆枳坐在树上晒太阳。
骆枳从没吃过哪怕次亏,他知道怎借力打力,知道怎布置陷阱,根本没人能打得过他。
……
所以骆钧也从来想不通,骆枳究竟在怕什。
骆枳究竟是在怕什,为什每次只要在陌生地方醒过来,就会条件反射地滚进床底找到什用什做武器。像是只被逼到死地绝境幼兽,眼睛里黑沉得没有光能进去,喉咙里只剩绝望低吼呜咽。
不等他理清想法,电话对面人已经又笑笑,半是打趣地接口:“怎回事,你弟弟偷你印章?”
骆钧沉默下来,没有立刻开口回答。
他很清楚对方口中“你弟弟”是谁。
是他亲手给简怀逸这个身份,于是圈子里人暗地里再不屑这个鸠占鹊巢养子,明面上也要对简怀逸多份尊重客气。
——当然,这个身份给简怀逸带来多少尊重和客气,那个被占巢原本“鹊”,自然也就也相应地被反馈多少冷待和不屑。
任尘白做什交易,甚至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会凑到起。
他没有去细查,因为在他看来,这也并不算是件多大事。
任家和骆家生意原本就没有冲突,骆夫人和过世任母是旧交,两家子弟从小就时常来往,任尘白又对骆枳向不错。
如果是想要弄到骆家什商业机密,不辞辛苦地绕个圈子从简怀逸这个养子身上下手,还不如直接去找骆橙……
骆钧思绪正在运转,忽然被某个跳出来念头绊,毫无预兆地停顿片刻。
他不说话,对面任尘白不明就里,只当他默认那句玩笑,随口安慰:“再查查,说不定是误会呢?”
“知道你有简怀逸把柄。”骆钧沉声重复,“给,不然会连你起对付。”
任尘白似乎终于察觉出他异样。
电话对面静下来,隐隐约约有手指敲击桌面响声。
“骆枳。”
成年后被派出去做事,历练多,自然知道分寸进退,但十几岁少年是很难完全把握好这些。
骆枳因为这些事打过很多场架。
因为那三年遭遇,骆枳在最该补营养时候严重亏空,身体其实直不算很好,从小到大没少生病。
但打架这种事,骆枳却从没有吃亏时候。
养尊处优少爷们没那打过架——单打独斗当然不是对手,可就算找来群人围堵骆枳个,也占不上什便宜。
……
似乎是在拿掉那自欺欺人障目叶后,许多原本似乎毫无必要仔细思考、更无需理会不起眼细节,忽然就变得引人注意起来。
任尘白对骆枳向不错,为什会去找简怀逸合作?
任尘白究竟为什要和简怀逸合作?
他们都干些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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