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小乔,在干嘛。
足足十分钟过后,对方直接拨电话过来,安嘉鱼心中沉,接通之前来不及多想,转头对司机匆忙报出乔郁绵家地址:“师傅,们不去璟苑!”
“喂,小乔?怎?”出租车内很安静,司机师傅有眼色,见他神情严肃也没有多问,安安静静调转方向,车内只剩空调细微声响。所以听筒沉默中,乔郁绵疲惫而沉重呼吸声清晰透进耳朵,听得他愈发紧张,“说话呀。在哪儿呢?”
“……在家。”
对面开口,安嘉鱼就知道自己那些胡思乱想十有八九是中,但他并未声张,而是故作轻松地问:“这就困?才十点。”
唉,何必呢,老爸。安嘉鱼心中又好气又好笑。
他独自坐上回家车,额头抵在玻璃窗上被震得发麻。
再次路过那盏医院门前红绿灯,他不禁回忆起不久前那幕。同样颜色出租车,同样是后座位置,乔郁绵微微仰着头,车外交错光线投入进去,朦胧中,巨大彷徨不安将那张面庞笼罩起来。
他是怎?那辆车似乎是从医院门前急转掉头?他去医院?
安嘉鱼莫名联想到刚刚韩卓逸那个电话,她对手机那头人说:“他自己去交钱,死也不让交。”
乔郁绵闭上眼睛,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个小人,而后是第二个,第三个……
他们很快挤满他脑袋,有咬着冰棒窝在懒人沙发里写作业,有站在谱架前拉琴,有在满屋子翻找龙猫身影,有紧紧抱过来,皮肤炙热。
好暖啊……他默默念道。
而后那些不存在小人像听到他声音,同时抬头,争先恐后地扑上来,抱住他脑袋,他胳膊,他手指。
他忍不住眼眶发酸,幻觉中热量源源不断注入心脏,然后跟着被记忆温暖血液回流到四肢。
乔郁绵嗯声便没下文,于是他便耐心地等待,可对方似乎没什想说。
“怎忽然打电话,
仔细想想,这话并不像是形容家人……亲人间不会在受伤这种节骨眼把钱算得这样清楚……
所以,缝五针……难不成……是乔郁绵?他受伤?被什伤到居然严重到要缝针?
而且,他受伤为什不告诉自己,而是让韩卓逸陪他去医院呢?
……还是说,这切只是巧合,是自己胡思乱想呢,说不定乔郁绵纯粹只是路过,并没有进医院,也没有见到韩卓逸……
脑子里乱成团,继续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,所以安嘉鱼又试着发条信息。
他凭借这股力量翻过身,将手机捧起,来不及细想,手指自动发起通话请求。
安蓁手术很快结束,局麻未退还几乎感受不到疼痛,只因为惊吓加上疲劳,精神不济,从手术室推出来没多久就睡着。闭上眼睛之前,她只说个字:“哥……”
俞知梵当即送走所有人,决定独自陪护,安嘉鱼也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:“小鱼,你回家休息,明早早点起,等阿姨做好早餐你送过来。”
“行,那先走,爸你有事再叫。”
关上病房门前刻,安嘉鱼看到那个莫名有些倔男人小心翼翼坐到床沿,轻而又轻地替睡着安蓁撩开长发,用手背缓缓摩挲两下前妻额头与鬓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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