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查所有公立医院,燕老师治疗记录很有限,好像只做双眼验光,在校医院配副眼镜。再就是些常规体检疫苗和上次做肺结核相关检测记录。”陈杰把各项检测结果条条地给牧长觉念遍。
牧长觉查到过些关于用橡皮筋弹手腕用处。
但是现在听起来,应该是他太多心。
学校到,燕知下车。
辆深灰卡宴在他身后远远跟着,等他进校门才停到马路侧。
牧长觉把车位调直,正好陈杰语音打进来,“牧哥。”
“说。”
牧长觉前几天看见燕知用皮筋弹手腕时候就感觉不太对。
他问得很平静,“你刚才问那个问题也想问你,你觉得谁更痛苦?”
就像是等着对面回答完什,他又说:“有错。但是牧长觉,回不到过去也改变不任何事。”
他又忍不住皱着眉低头,听见身边很温柔声音,“你觉得刚刚应该送你对吗?不该让你个人出门,你别难过。”
燕知用手搭着身边不应该有人座位,对着手机说:“现在大部分情况都可以控制得很好。”
他停停,“只是想让你多陪会儿。”
两个小孩走远,燕知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。
他眉心很轻微地皱下,又很快展平。
他摸索着手上橡皮筋,稍抬起眼睑。
身边原本空着座位上多个人。
燕知很确信自己清楚这是谁。
。”
他那时候还很小,被牧长觉用羽绒服包得圆溜溜,还戴着顶带毛绒球针织小帽子,捂着满头柔软乌黑小卷毛。
牧长觉把他抱起来,像是抱着个鼓鼓囊囊小雪球,完全没有吝啬夸奖,“宝贝真棒。”
雪球十分好哄,尤其喜欢被叫“宝贝”。
虽然牧长觉很少这样叫他。
那个动作并不像是完全无意。
当年出那大件事,燕知夜之间就不见。
如今他完好无损地回来,却好像总有什地方让牧长觉不心安。
只是燕知现在不要他。
他不冒进。
眼眶太烫,压得他抬不起目光。
燕知掏出画着薄荷糖包装盒子摇摇,还有小半盒。
他从里面倒粒浅粉色圆片出来,含进嘴里。
很苦。
等他抬起头,眼睛已经完全恢复清澈平静。
因为刚刚在牧长觉家里,牧长觉看着自己目光几乎是不含感情。
也就在被他问觉得“谁更痛苦”时候,燕知有片刻恍惚。
真正牧长觉不会像身边这个人这样看着自己。
那种毫不掩饰纵容与专注眼神,只属于九年以前牧长觉。
燕知拿出手机来,佯装在接个电话。
他立刻灿烂起来,“牧长觉,今天还学看钟表。”
“这厉害,是圆圆、有三个指针钟表吗?”牧长觉个手就能抱着他,另只手整理他飘进嘴巴柔软碎发。
“今天学两个指针,时针和分针。”小雪球从兜里掏出来他最心爱水彩笔,在牧长觉手腕上画个橘黄色圆,然后填上两个哆哆嗦嗦斜道,“你看。”
牧长觉仔细看看,“现在怎才三点半,是不是画早?”
雪球副得逞样子,“三点半是牧长觉来接天天时间。最喜欢三点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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