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身形有些纤细,似乎是还未长成少年,戴着斗笠,衣衫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,连袖口都挂道。
傅陵游赶紧举箭瞄准。
阳光自枝叶间倾洒而下,照得切无所遁形。
段泽微微眯起眼睛。
截白皙手腕在破烂衣袖中若隐若现,隐约能瞧见上面戴着串东西,似乎有几分眼熟。
“这里。”他低低念声,旋即回过头,喊道,“傅陵游!”
傅陵游闻声立动,蹿得比兔子还快,眨眼就站到他身旁:“哪呢?”
段泽比个“嘘”手势,手指,沿着那丛灌木缓缓往下,最终停在陡坡下面。
这个陡坡少说也有几丈高,被雨水冲刷得光滑,只有零星几株杂草。
如果人真藏在底下,不等他们这边人下去,早就跑。
“这小东西模样还挺讨人喜欢,正好送给——”
后半截话在段泽恐怖眼神之下咽回去。
须臾,傅陵游沮丧道:“说想带他起来,你偏不让。可以出钱付他车马费,不用你操心。”
“是你自己想带他来吗?分明是花醉和你说想跟来。”段泽被气笑,“他算盘打得可真好。到时候你俩在眼前腻腻歪歪,到底是你散心还是散心?”
傅某人彻底没声儿,看起来还有点后知后觉羞愧。
鲜红朱砂被阳光照到,倏地亮。
他脱口道:“傅陵游,等等!!!”
傅陵游心领神会,取下背上弓,搭箭,拉弓,锐利箭锋直指陡坡之下。
他忽然想起什,偏头看向段泽。
“无妨,可杀。”段泽随手点两人,略略提高嗓门,“你,还有你,到陡坡下面去。人就在那,别让他跑。”
话音未落,陡坡下面矮树立刻有动静。
道人影“唰”地蹿出来。
片刻之后,他又恢复如常,和其他人块儿卖力搜寻起来,特别卖力,连耗子洞都不放过。
段泽看着看着就恼不起来,只是无奈摇头。
傻不拉几,哪天被花醉卖还帮着数钱,得看紧点。
天色渐明,草叶上露水闪着光。
段泽随手拨开丛灌木,忽然目光微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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