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着,达蒙。”
“定会带你回去。”
过去七年里,不管是生是死,季庭屿没丢下过任何个同伴。
他矮身往外走,钻出洞口时才发现天色渐渐明亮,朝远方淡金色天际看眼,冷风裹挟着雪碎撩起他额发,初生晨光都在他琥珀色眸子里躺着。
季庭屿花费几秒钟辨明方向,然后单手撑在雪上个漂亮纵跳,薄薄腕骨转过半周,像豹子样从高处洞口落下。
贺灼不知道什时候昏迷,现在浑身滚烫!
“喵?”达蒙?
喵咪踩踩他胸,没反应。
“喵喵!”达蒙醒醒!
又拍拍他脸,还是纹丝不动。
吸下鼻子,更多泪被震出来。
季庭屿觉得丢脸,抬爪去擦。
可两只前爪都擦湿也没把泪擦干,想要翘起后爪继续,可腿又太短压根够不到。
他悻悻地放下爪,翻身趴下,把哭湿小毛脸藏起来。
好疼……疼得喘不过气……
热……好热……
像被塞进烤箱里,每块肉都承受着高温折磨。
季庭屿张大嘴巴奋力呼救,手脚疯狂挣动,拼命往前跑想要逃离这架大烤炉,可双腿却怎都使不上力气。
应该说,是压根感觉不到双腿存在,仿佛腰以下拖拽着是两滩烂泥。
他感觉到身体里所有水分都被烤化,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人干,五脏六腑钻进万只虫子不停地啃咬,身上皮肤像鱼皮样被寸寸撕下去。
狼王倒下,猫咪要出去寻觅生机-
贺灼是被活活热醒。
浑身燥热,气血不断下涌,粘
小猫急得在他胸口转两圈,退后几步,“嗖”地跳进雪堆里摔个四仰八叉。
但他不敢耽搁,个鲤鱼打挺坐起来,变回人形,边往身上套衣服边查看贺灼伤。
左腹部刀伤现在黑红片,大股血透出来凝固在纱布外面,他苍白嘴唇上结层霜,躺在地上安静得像座雕像。
失血过多又发高烧,这样下去必死无疑。
季庭屿慢慢红眼,低头想几秒,突然抽出雪中长刀,俯身和贺灼额头相抵。
怎会做这样梦呢……
梦里自己被打断双腿在血泊里爬,变回小猫被大火焚烧,牙齿和眼球都被烧融掉下来,连魂儿都碎成小块小块。
他吓得不停发抖,用力把脸藏进两只前爪里都无法驱散恐惧,梦里细节和痛感实在太过真实,真实得就好像……他以前被烧死过样。
季庭屿已经有十多年没做梦哭过,上次还是母亲去世时候,刚刚醒过来时那种透彻心扉绝望和无助让他足足呆怔五分钟,可恐惧和痛感依旧没有消失,还是感觉热得要命。
但很快他就发现——不是自己热,是身底下人热。
他疼得想死,怕得直直哭,可脸上流下来却不是泪,而是热腥腥粘稠液体,混着坨坨块状物从嘴角往下滑,接起来看——是自己眼睛!
“喵——!!”
喵咪蹬着四爪发出声惨叫,终于从噩梦中醒转。
他浑身是汗,毛绒绒胸脯剧烈地起伏着,还没个包子大小毛脸上爬满泪,泪水把他毛毛弄成道道。
抬起两只小爪盖在眼睛上,他蹬着脚侧过身子,把自己蜷缩成颗水嗒嗒毛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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