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他又飞速从大袖里捻出粒方形药丸,二指并立,将药丸化作细碎齑粉,悉数投入茶水之中。
可就在这时,方才还沉寂不动谢玹忽然间宛如被鬼附身似,整个人猛得颤抖起来,紧接着,他便发不可收拾,上下唇齿紧紧咬合,咯吱作响。身体亦是从头顶到指尖、从发丝到衣摆犹如筛糠似,不可抑制地战栗着。
萧陵屡次试图接近他,都免不被连累着抖身水。
“谢玹。”萧陵手执杯,手抓住谢玹抽搐指尖,低声道,“冷静点,喝它你就可以暂时恢复正常。”
但谢玹冷静不。
被褥扬起风有些晃眼,萧陵侧身看,只见谢玹正仰面躺着,胸口起伏不定。
半阖着眼,如墨长发在绸面上瀑流似铺开来,鬓角与眉眼因难以呼吸而泛起层密密麻麻汗。
脆弱地好似棵被狂风骤雨抽打后奄奄息幼苗。
谢玹俨然已神志不清,甚至连萧陵进来都没有察觉,只顾着用尽全力去维持自己呼吸。
萧陵当机立断从自己椅靠之下抽出柄成人臂长刃。
不同于十皇子,萧陵进鹿鸣居进得畅通无阻。
檀夏拦,但没拦住。谢玹给她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,但她拿不准萧陵算不算在这个“任何人”范畴里,就这犹豫瞬息,萧陵便抬手打出道劲风,将紧闭门“咣”声吹开。
他让青竹候在门外,亦不让任何人靠近,熟稔地宛如自己是鹿鸣居第二个主人。
鹿鸣居只有正殿与偏殿二处,外加道广无边际大院。无论时下处于哪个节令,人居于殿内,皆能听见窗外萧萧竹林之声。
依檀夏所言,谢玹从宫中回来后便直把自己关在偏殿里,那是他偶尔闲暇时小憩地方,亦是离殿外小径最远处亭子。
身体被药物影响反应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,谁也无法知晓他体内正经历着怎样天人交战,半是被炙烤火燎着无边热浪,另半则是如堕九重天下渊远冰川,将他半阖眼生生逼
如若太后像对待谢青山般对待谢玹,那他中毒定是萧陵熟知种。而无论是哪种,他都有缓解谢玹痛苦办法。
青竹在殿外,萧陵又不良于行——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离青竹便寸步难行,毕竟在青竹陪在他身边之前,他早已踽踽独行多年。
萧陵手腕转五指翻飞,那长刃便在他腕间转整个圈,刀柄顺势落入手中。雪似刃面被萧陵把玩似甩,稳稳当当地插在旁茶桌之上。
他目标是茶桌上尚且温热水。
虽离得远,但有这把长刃足矣。只见萧陵眉心凝,那长刃嗡声鸣,茶盏便在萧陵挑动力道下飞将而来,稳稳地落在他手中。
萧陵携着风进去时,率先映入眼帘,便是塌上那块鼓鼓囊囊、将人埋得密不透风被褥。
看见谢玹好端端地在眼皮子底下,萧陵脸色却并没有变得轻松。他操纵轮椅向前,三下五除二地抓住被褥角,抬手就要将人从被褥里挖出来。
岂料第下并未掀开。
谢玹抓住被褥力道很大——大到他几乎自己都察觉不到用多大力。
萧陵面色沉,再不敢怠慢,沉肘拧腕,以股能够撕碎绸缎力度,将被褥猛得掀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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