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孤零零停在城墙之外马车,像株无人问津草。秦庭在车内阖眼闭目养神,许久之后,才略微睁开他那双笑眼。只是眼中笑意不见,皆是困惑与疲倦。
“叶。”他道,“驾车,回去。”
不知藏在何处叶翩然落于车轼侧,悄无声息地束绳驭马。车辙在石砖路上滚过,与马蹄声齐达达作响。
“叶。”
片刻后,秦庭突然
秦庭笑道:“那文宣门后偏院里不是还住着个人?”
“秦大人是说……萧先生?”赵闲思索道,“可是……”
可是这位萧先生性情古怪,而且谁都不放在眼里,就连太后都时常睁只眼闭只眼。他真愿意帮这个忙?
“试试也未可知呢。”秦庭说完便拉下车帘,不再多言。
车外,赵闲正犹豫着,就听李徵道:“不必劳烦,取件公公穿常服即可。”
李徵脸色肉眼可见难看起来。他冷哼声,从马车上跳下来:“那便走罢。”
赵闲也不知发生何事——只当是李徵自己脾性,虽然对他无礼颇为不满,但也只能默默咽下肚中。倒是李徵走几步之后,又忽而回过头来,朝赵闲行个躬礼:“有劳公公带路。”
赵闲眉眼这才舒展开来:“不劳烦,不劳烦。”
马车无主,马夫要是临时有事,要是后续有人接管,赵闲匆匆看眼,决定暂且不管。
紧接着,又有人从侧面窗探出头来。赵闲这眼,恰好与那人正正对上。
马车停靠在文宣门之外。越过文宣门再往里就是宫里,每每有人引路令其面见太后,都会经由此处。
赵闲小碎步赶来,远远看见马车,甩拂尘,忙矮身前去。
“小李大人。”他恭恭敬敬道,“娘娘已在勤政殿等候多时。”
等会,马车内毫无动静,赵闲左右看看,见连车夫都不见踪影,心里犯嘀咕。
难道他找错地儿?
赵闲面露讶异:“这……小李大人不嫌奴婢腌臜?”
“什脏不脏。”李徵淡淡道,“不过件衣裳罢,不见得比某些人心更脏。”
他意有所指,赵闲也不便过问,心中却暗暗对李徵这个人有所改观。
出身世家,却不在意高低贵贱、身份尊卑,这李徵,似乎与他父亲截然不同。
赵闲边领着李徵往勤政殿方向走,边这般想着。
“秦、秦大人?”赵闲险些惊掉下巴,“您怎也在马车里?”
“这马车是家,为何不能在。”秦庭手肘撑着窗框,懒懒道,“不过公公,你就打算这样带李徵去见娘娘?”
他俨然装都懒得装,直接连名带姓地叫。
但他也没说错,殿前失仪不说会惊扰到太后,就是将李徵领过去赵闲也要受到责罚。可眼下李徵已然进宫,若折返宫外换衣,恐耽搁时辰。宫内又无外臣,自然也没有成人男子能穿衣物。
赵闲思前想后,也没能想出个法子。
忽地,有人掀帘而出,动静大得连马儿都受惊。
赵闲第眼看过去,还以为自己见到个血人,再瞅第二眼,才认出眼前这位就是太后急召进宫小李大人本尊。
倒是符合传闻中天煞孤星名号。
李徵冷漠抬眼,环视四周:“小殿下呢?”
“小殿下?”赵闲愣,“没瞧着小殿下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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