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饱饭足,谢玹撑着头已有些醉意。那把被李景扬供出来珍宝,眼下正被他抱在怀里,若有人想要上前替他分忧,欲将那弓夺去,定会换回不满训斥。
这般人影攒动、心思浮动夜里,凤九渊身为王爷,自然需要受到绝对保护。大多数影卫蛰伏在阴影里,唯有个常年在白日里行走跟在身边,寸步不离,双鹰眼紧盯着每个蠢蠢欲动捕食者。
而他身边凤九渊,则依旧气度雍容,看起来闲散且附有诗意。
凤九渊今夜并未饮酒——他本就不爱酒,就连李景扬前来敬酒,他也只以茶待之。在如此热闹宴席之上,他发丝与衣袍都没有沾染到丝酒味,冷冷清清仿若遗世独立之人。
谢玹就在他右侧。
“啊?”李景扬傻眼,“什关系……暧昧?”
他不在京都,自然不知道宫里穿得沸沸扬扬绯色传闻。李缙面带寒霜,负手在原地逡巡片刻,胸口怒气才消将而去。
“虽不能断定谢玹知道此事来龙去脉,但此事如此古怪,其中定然少不王锦瑟手笔。”李缙冷笑道,“王锦瑟……你想拿诱饵诱导上钩,小心竿毁人亡。”
他又回头问道:“问你,你拿出那弓时,可有注意到凤九渊?”
“凤九渊……”李景扬喃喃重复,复而猛然抚掌,“是!瞧着这位怀远王好似也认识它!”
“家主大人,家主大人!”
李景扬急匆匆地入后院,酒过三巡后,前厅依旧灯火通明。原本正处于微醺状态李景扬,此时却神采奕奕,步伐丝毫不见醉态。
他大步流星,路越过诸多家丁,终于在里屋桌案边找到李缙。
星灯如昼,晕黄之下,李缙拿出那卷自杭州找到纸卷,正对着光眯眼看。蝇头小字,几句短语而已,李缙却看得津津有味。
李景扬闯入如击重击敲在鼓上,咣铛声将李缙从专注中拉回。他略带不满地抬头看去,便看见李景扬喜不自胜面孔。
宴席上满斟酒名为满堂春,入口初时苦涩,再品回甘,盏茶后,不胜酒力之人便要被它后劲冲得兴奋异常,大呼过瘾
李缙:“那就对。”
凉风透过窗棂缝隙钻进屋内,撩得灯芯噼啪声,夜色愈深。
李缙沉思良久,再抬眼之时,眼中皆是算计:“听闻,你家那位女儿近日正被你关在家中?”
*
宴会前厅。
“家主大人!”李景扬搓着手,缩颈躬身小声道,“谢玹对那把弓有反应。”
李缙收回手,将纸卷攥在手心:“哪把弓?”
“就是萧陵曾经不离身那把弓啊!大人您这快就忘?”李景扬道,“当年萧慎独死后,您与王骐同在西南乱军中找到萧陵,那时他已奄奄息,还是您将他从死人堆里捞出来呢!”
见李缙不说话,李景扬以为自己深得他心意,又附上前去:“虽看不出太大问题,但他那反应绝对称不上平静,家主大人,您信这回,这谢玹绝对知道萧家往事!说不定,此次他将矛头对准城郊那群贼寇,也是有人示意!”
“你……!”李缙蓦然将手中书卷拍在案上,宛若照着李景扬面部扇巴掌却依旧怒气不尽,“那谢玹与萧陵本就关系暧昧,你拿着把萧陵曾经用过弓给他看,能看出什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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