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去之时,王锦瑟叫住他,意有所指地说句:“汴梁冬日干燥,叔伯需得小心烛火。西南战事频发,叔伯等年过,便回西南去吧。”
他披着晨露来到皇宫,走时已暮霞漫天。王锦瑟目送他远去,手伸进袖中,指尖在虎符上来回摩擦,艳丽面孔被晚霞照得愈发朦胧似仙。
“星澜啊……”王锦瑟自言自语道,“倒真是有点想念他。”
新雨初霁,枯枝垂红,雨水中,倒影缥缈如烟,阵风吹过,荡开层层虚幻泡影。
“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。”
除非……那诱饵并非是萧氏旧部孽党残余!
思绪纷乱间,王骐听见太后又轻飘飘掷下颗惊雷。
她说:“叔伯,你可还记得谢青彦?”
谢青彦……
熟悉名字化作惊雷径直劈到王骐头上,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缓摇摇头。
她悠然地换个坐姿,从琵琶袖中摸索片刻,举出半块铜制令牌来。
那令牌却不是寻常形状,除官家特有制式符号之外,形有兽状,栩栩如生。
王骐看见此物便蓦然睁大眼:“虎符?!”
太后收回手:“是凤家手中虎符。”
当年面临生死之刻时,王锦瑟尚且是个十几岁少女,还是正值先皇谢旭恩宠年纪。那年,她跪在王骐面前哭得梨花带雨,才求得王骐铤而走险,为她、为自己名利搏上搏。
然而,十多年后,当王骐再次审视王锦瑟时,忽觉自己再也看不到那个哭哭啼啼、只知道依靠自己美貌而获得恩宠小女孩影子。
良久,他感慨般地摇摇头,半喟叹半玩笑地说道:“你啊。你实话对说,那谢青山当真不是你怀骨肉?谢玹当真不是你亲孙儿?”
谢玹身上狠劲,与你可真是如出辙。
王骐头回在王锦瑟面前露怯。他看见王锦瑟脸色,终是没说出口。
王骐心思百转,在脑中细细勾勒起那半块虎符形状。
西南军中亦有半块,由统帅亲自收存。其能领动西南兵力,在此处铸成道铜墙铁壁。另半则在怀远王手中,以出兵对抗北疆之外。虎符分为二,远散在大周疆域两个角落。近些年来,得益于凤九渊在北方游牧之中实行文化融合,战事极少,反而是西南高句丽屡屡进犯,扰得边境不得安宁。
他会惊异于这凤九渊竟然甘愿把虎符交上来,会又愕然于太后竟瞒着他不声不响地有这多动作,猜忌之心陡升。但他左思右想,忽然想到,若虎符在太后手中,她就能在关键时刻将北疆兵力调回,就算那李缙找到当年证据,最终想逼宫篡位,也是难如登天。
不对,既然如此,为何他要多此举引诱李缙去往永州?
太后是怎知道那批顽强萧氏旧部定会流窜到永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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