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,这是在永州府衙之中,谢玹自投罗网,狂妄如他,又怎不敢搏搏?他怎能不有所意动?
顷刻间,从四面八方涌来诸多身着统颜色服装家丁,将谢玹等人团团围住。
彼时檀夏还被这杀气四起场面骇住,正想着要不趁乱溜走回驿馆搬救兵,结果抬眼就看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影卫,刷刷刷几下落地,又刷刷刷几下,就将那群家丁解决。
速度之快,时机之巧,简直就是出配合完美激将之法。
可惜谢玹摇摇头,当即否决:“也不知道九哥影卫在跟着。”
“嗯?”谢玹浅浅应声。
他稳坐在方才李缙坐过位置上,冬日寒冷,地上摆着个人脑袋差不多大小火盆。盆中火焰寥寥,燃烧余下来灰烬却很多。谢玹边捧着茶杯,边往下看两眼,好似看到零碎纸张被烧剩得到痕迹。
檀夏:“你刚来时……便与九王爷说好?”
“说好什?”谢玹将注意力从火盆上抽离,落在远处被封住唇舌李缙身上,眼中露出丝笑意。
檀夏又道:“说好先激怒他们,然后再引蛇出洞网打尽啊!”
谢玹鸠占鹊巢似,坐在府衙那块“正大光明”匾额之下。
如果没人提起,在刻钟以前,谢玹差点让李缙人“就地正法”,此般情景,不知道,还以为他们在促膝对谈。
像李家这种大家,若没养几个私兵说出去也没人信。州府里家丁不多,即便真将私兵塞进去些,也没人敢在数量上显得太过猖狂。数来数去,不过十数人。
也正是这十数人,在李缙个眼神示意之下,将谢玹等人围堵起来。
而眼下,这些人正断胳膊断腿地倒在地上呻吟,声接着声。
“那你……”檀夏张张嘴,愣住,“为何……”
“这般理直气壮地闯进来?”谢玹接过她话音,轻笑道,“时冲动,若真逃
说到兴处,檀夏声音不免抬高些许。待察觉到有些视线零零散散地投射过来,她又缩缩脖子,低声道,“你刚才不是还说……家丁里明显有些看起就像私兵练家子,可以趁机治治李景扬罪?”
不怪檀夏这般想。
她人不笨,又跟着瑢妃学许多字看许多书,眼界比寻常宫女要高得多。她说这些,其实并无错处。
刻钟以前,谢玹接连吐出九个字——“灭萧氏,谋大业,登九天”,直接将李缙心口吊着那鼎警钟哐哐敲响。
谢玹是太后人,由他说出这九个字,在李缙视角中,便意味着,无论如何,太后都想要拿他开刀。
凤九渊影卫可没有留情面这说,若非谢玹及时劝两声,砍到这些人身上,可就不单单是剑鞘。
李缙被挟在墙角,把剑横在颈间。李景扬则更为凄惨,进来时四肢伏地,来来回回换几轮人,他还是没能站起来。肥硕圆润身体被两个影卫脚边,死死地踩在地上,连呻吟都呻吟不出来。
在来府衙之前,谢玹让檀夏躲在侍卫中,以免因冲突被误伤,眼下见优劣翻转,便拨开人群,站到谢玹身边。
影卫虽只五人,但在这府衙之间,却仿佛可当数倍之用。
四下寂静,她瞥眼脸色已然如墨般李缙,低声道:“小殿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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