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再遇熟悉字眼,李缙不再闻之色变,反而不动声色地向后靠在椅背之中,不咸不淡地应声:“哦?”
“星澜知道李大人不信。”谢玹无奈笑笑,“那只好先让李大人亲自瞧瞧。”
说罢,他解开胸前
谢玹:“又怎舍得……”
“咳!”
李缙杵半宿,也目睹他俩半宿情意绵绵,终于听不下去:“谢玹,你究竟想做什?”
“啊。”谢玹回过神,像是终于想起来李缙存在,歉意笑,“对不住,忘正事。”
他坐直身体,双手搁在桌上,幅要谈正事模样。
凤九渊顿顿,耳后泛起丝红:“十三殿下……”
李缙:“……”
若说演戏,那凤九渊未免演得也太像。
李缙自认为识人很准。李景扬曾说,凤九渊如他父亲凤易般,只知道守着北疆那丁点地方,不敢冒进,亦不敢为凤家谋求些什。所以李景扬打算借李冉冉敬酒之由,让李家与凤家站在同根绳子上时,他并未多加阻拦。
但那时李缙其实觉得不然,他认为凤九渊定然藏着更深,更广心思。由李冉冉试探,兴许还真能试探二。
夜被霜色染尽,李缙拿宽大袖袍遮住脸,仰头喝今夜第三杯茶。活好几十年,他头回感受到什叫做如坐针毡。
为保证这位李大人安危,那群被打得东倒西歪家丁们顽强地站起来,与另群不可言说“私兵”们,同守在窗外,继续保护李缙。为避免视线受阻,三人落座之前,家丁们“体贴”地留扇窗。
丝丝寒风顺着窗缝溜进屋内,李缙将手拢进袖中取暖。他垂着眼,心中想着事,脸上除思索之外,还有丝微妙尴尬。
因为与他面对面二人,正在情意绵绵地互诉衷肠。
“冷吗?”他听见凤九渊低声问道。
即便二人不再如胶似漆地粘着,凤九渊含情脉脉目光依旧如影随形,存在感极强。
李缙:“……”
谢玹个十几岁小子,身上有什值得他坐下来好好谈!李缙想,恨不得当场掀桌走人。
就在李缙思忖是走还是留时,谢玹站起身来,却不知又怎摇晃两下,才脸色苍白地向李缙行个小礼。
“方才贸然闯进府衙,又那般对待李州府,实乃星澜无奈之举,望李大人海涵。”谢玹直起身来,正色道,“星澜说谋大业、登九天并非挑衅,而是真话。”
岂料凤九渊并不拒绝那杯酒。
而眼下看见这幅情景,他便开始自省,难道,真是他看错?
谢玹手冰凉如铁,肉眼可见,指尖不见丝血色,抬起手时,好像能就地如仙人般羽化而去。
这双手被凤九渊捂进怀中,不断揉搓、哈气,才终于舍得泛出点红来。
“现在觉得怎样?”凤九渊俯首,旁若无人地亲亲谢玹指尖,“若还觉得冷,殿下可以再过分点。”
谢玹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还好。”
“别硬撑,实在冷就把手给,帮你暖暖。”
凤九渊说话本就温声细语,所以才给人种好拿捏感觉。如今他和着凉风字句吐露出话,像记又记绵软拳砸到李缙脑中。
砸得他愈发如芒在背。
谢玹笑笑,果真将手递过去:“你想怎样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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