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七担心谢玹看不上,心里不满,使唤奴仆们使唤得便愈发带劲。
他走在前面,以至于让谢玹落后半步
他这才反应过来,是谢玹在动自己刀。
“此刀沾过血,戾气重,殿下还是不要碰比较好。”玄七温声道,“若殿下喜欢,属下便禀告王爷,让王爷给您打把。”
谢玹却道:“就要你这把。”
玄七为难道:“此刀乃等随身之物,亦是等同于自身性命之物,刀在则人在,殿下您……”
谢玹笑道:“啊,那算。”
几日不见,他那副憨厚劲不见,将兵器横在手臂之间,有种常人莫敢与之对视肃杀感。
可见做影卫除要有好身手,和为主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决心,还要有幅相当多变面孔。
“殿下请先去正厅落座,属下这就去与王爷送信告知您登门事。”
玄七俯身行礼,面将手扣上玄铁刀鞘。
这刀鞘不长,甚至可以用短来形容。影卫们平时随主子奔走,既要随传随到,也要挡下所有暗箭,长剑显然不合适,这柄短刀正好称手。
谢玹直都知道,凤九渊是个心狠手辣人。
为官、为王、为上位者,没有几个人会狠不下心。因为既处在万人敬仰高处,就要承受摄人心魄寒,如果活得太过纯粹,身边豺狼虎豹便会如同黑暗般扑向你。
这是人人都懂道理。
他前世与凤九渊还有些交情。虽说不是亲如兄弟,但到底是起长大玩伴。那时他清算所有该死之人,最后孤身坐于高处,满目皆是敬仰畏惧眼神,却无人可交心。他觉得人生无生趣,仿佛自己辈子都要被仇恨所魇。
所以他起死志。
说罢抬袖就要往正厅走去。
玄七表情松。他拍拍细长刀鞘,重新招呼起下人行动。
“王爷喜静,府上家丁少,怠慢之处殿下莫要见怪。”玄七为他推开半关门,挥挥手让为首位家丁去添茶水。
这种招待人活儿,玄七作为影卫都能打点得井井有条,可见平日没少干。
他比谢玹率先步进入正厅。凤九渊平日里便不爱摆些花里胡哨布置,除自己身上衣着,家中皆以典雅为主,着实与他身份不太相符。
但若是细看去,刀却又不像刀,因其刀刃并非扁平,而是略显厚实,刀心还是菱形。说它是刀,不如说它是特制武器杵。
即便只有成人手臂般长短,但那玄铁质地与含光之色,依旧让普通人不敢直视。
然而谢玹不是普通人。二人已穿过长廊来到正厅之前,玄七正在为其唤来服侍下人,没太注意身后动静。
下刻,他忽觉腰侧短刀略有异动。
玄七即刻反应,反手按在刀鞘之上,脸上还未架起狠厉神色,便撞见谢玹脸。
如果今日有人问谢玹:若是当初你与凤九渊互换,你会不会如他样,毫不留情地射出那箭?
谢玹想,如果有人这问他,他是回答不出来。
但他知道,凤九渊能。
那座依山临水府邸静谧依旧,连主人都不见踪影。谢玹到达后既没有人去拦,也无人接待,偌大王府中,清清冷冷像没起过烟火旧庙。
引路人是玄七。就是保护凤九渊安危影卫之首,当日在闹市中被谢玹三言两语支走那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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