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更衬得他看着人时候,就像透过眼神,
谢玹戴着顶幕篱,双手从中间将纱罗拨开,露出双碧眼,“他不却自己心愿,是不会下决心跟着。”
“?”檀夏想想,蹙眉道,“他要把那柄弓还给先生?听说先生好像能站起来,殿下,你……”
谢玹打断她:“这帷帽如何?好看?”
“……”檀夏无言瞬,半是无奈半是宠溺道,“殿下穿什不好看?”
谢玹哈哈笑开:“你怎也这嘴甜?”
即便二人平视,并未有站立与跪拜之分,甚至顾时清都比谢玹要高上那几寸——顾时清依旧有种自己正在仰视错觉。
“以后说话时,记得在脑中复盘遍再开口。”谢玹缓缓道,“倒是不在意你口无遮拦,但为官者需知祸从口出。你若不想直待在永州,便要时刻警醒自己这点。”
顾时清迟疑道:“……是。”
他在心里想到,原来谢玹是真要离开这里。
自那日在桌上谢玹发通火之后,那四位祖宗便人间蒸发似不见踪影。
士族上缴银钱也还有余量,你记得按照规定多分些给工人们,算是奖赏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顾时清终于反应过来,“与余潜大人都正有此意,已经拟好册子,正准备拿来给您过目。”
“以后这些事不用给看,你们二人自己商议,若觉此事可行,便直接去办。”
“直接去办?”
这下顾时清是真愣住。
他似乎心情很好,笑够才将幕篱取下,长吁口气:“你在工部那边待得如何?”
“还行。”檀夏说,“这几日南渠开通,他们忙得脚不沾地,便趁这个机会回来看看殿下。”
谢玹手中幕篱上纱罗很长,长得几乎能盖住全身,只露出双脚来。谢玹面细心将纱罗挽到手臂上,边不经意道:“既然忙,你怎有空回来?”
檀夏:“……”
谢玹将幕篱搁到桌上。檀夏这才发现,今日谢玹竟没有如往日般着身亮丽好颜色,而是将身上色彩压下来,往深沉、昏暗黑靠拢。
檀夏听说这件事,特意从工部住地方赶回来,直到看见谢玹本人才松口气。
她就知道谢玹没那容易喜怒形于色。
来时她恰好撞见青竹,因着夜色也只是瞟眼,没瞅见全貌。只大约看见个轮廓,青竹怀里像是抱着个包裹,个头还挺大,二人打个照面,青竹也像没瞧见似,低着头匆匆忙忙出去。
外面下着雨,檀夏正思忖着要不要喊他拿把伞,谢玹便走出来。
“让他去。”
按理说,这监造司里最上级便应当是太后派下来主事谢玹。余潜与顾时清顶多算二级*员,余潜就算,工部人,自当有自己立场与办事方式,可顾时清却是半路插进来,谢玹这样放权,是对他们全然信任,还是……?
时不察,顾时清嘴皮子动,脑子里猜测又蹦出口:“殿下要离开这里?”
谢玹垂眸看他。
不知为何,顾时清总觉得谢玹与以往不同。刚来永州时,他尚且是个身长刚刚攀上成人标准模样,如今年月过去,身长愈发拔高同时,某些不可言说气质,也悄悄随着年岁增长,出现在他身上。
譬如现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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