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对话顾云秋不知道,倒正巧被赶来探知消息杂役听着。
杂役变脸色,忙瘸拐跑回宁心堂,将这消息告诉顾云秋后就拉起他往外跑。
杂役瘸腿结巴,心思却活,临出门前,还给顾云秋遮块帕子。
从前院跑出来人太多,混乱之中,那几个银甲卫就没顾上,竟真叫他们离开宁心堂。
两人顺人潮往前,路上听更多前院之事——
守在宁心堂外几个银甲卫听见声音面面相觑,他们警告地瞪顾云秋眼,分出两人去前院探知情况。
然而凄厉叫声并未停下,动静反越闹越大——
滚滚浓烟起、竟还见火光。
留下两个银甲卫也坐不住,犹豫间,回廊上突然蹿出来十几个人,他们浑身是血、满面狼狈,仔细观瞧竟还是朝廷要员。
银甲卫忙迎上前,“大人,您这是……”
顾云秋讷讷看着院外:
听说这认祖归宗大典,是李从舟向宁王要来,说要邀皇亲国戚、说要文武群臣观礼,甚至列个大名单,直言这些人不来他就不到场。
嗖地声,礼炮升空。
沉寂许久王府,终在这刻又热闹起来。
顾云秋自嘲地牵牵嘴角,忽然明白什是真正:
住剧烈地咳喘。
杂役慌,转头又要去找银甲卫。
顾云秋却拽住他,“……别忙,天冷,陪说说话。”
他已经不在意宁王和王妃如何看他,也不想去深究这些苛待是那两人授意,还是王府刁仆自作主张。
他只是觉得荒唐,觉得可笑,又可悲可叹。
王妃抱病,宁王这些日子都在照顾她,虽然许多事情顾不上,但还是如李从舟所愿,请来名单上所有人。
李从舟身披玄铁黑铠、神情宛若地狱修罗,礼炮才鸣、他就突然发难,当众毫无预兆地拔剑,剑扎穿身旁宗正院院|士。
那院|士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,李从舟却看着他,突然大笑出声。
上到皇亲国戚、下到仆役嬷嬷,他句废话没有,手起刀落,个都没放过。
被他拦住*员却只是瞪大眼,受刺激般喃喃重复两遍“疯子”,然后就怪叫着往前跑。
银甲卫追几步,身后又涌出更多人,他们面色如土,身上也多带伤。
“发生什事?”银甲卫连挡几人都被对方推开,好容易见着个相熟管事,却发现对方已没条手臂,“到底发生什事?您这手?!”
“快、逃……”管事气若游丝,“真世子他……疯,突然在宴会上、大开杀戒……”
银甲卫愣,那管事却头歪直接断气。
凤子龙孙、天潢贵胄。
没过多久,还未等他厘清心中情绪,热闹前院忽然发出声尖叫,紧接着就是越来越多惨呼:
“救命啊——!”
“杀人——!”
顾云秋愣住,杂役更吓得将手中蒲扇掉进火塘。
顾云秋自顾自坐回屋内火塘旁。
他们早没炭火过冬,现在烧都是屋里能拆家具,顾云秋盘膝而坐,裹紧绒毯拨拨面前火,又掩口呛呛。
杂役最终没坐,只半蹲下来拿起蒲扇,将火塘烧出黑烟往外煽。
顾云秋也不是真要聊什,只是到这步,他也不想身边唯小仆役再受人冷眼。
他不开口,杂役也安静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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