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民妇生在闽州,地方上流俗是只重生男。然而民妇出生后,却幸得昭敬皇后垂怜,命天下各州开女学,所以民妇才能入学堂、开蒙识字。”
昭敬,是先皇后谥字。
取义:昭德有劳、畏天爱民。
之后入陵寝时,还要附圣上庙号、再上尊号。
“……这和昭敬皇后有何关系?”提辖官没明白。
杨叔再拜,俯首:“是,是小民刺上去。”
这夫妻俩态度平和,与吴正家形成鲜明对比。
莫说是提辖官,就连税官都有些不忍心,他忍不住出言提醒道:
“菜上刺字可能会以巫蛊论罪,你们可想清楚。”
杨叔却不慌不忙,说出那般他早熟记于心话:
提辖和税官问过前因,知道两家人之间因卖田庄之事生龃龉,也知道因为杂买务单子、偷菜等事,双方闹上过公堂。
中间推搡打人、赔款等事更不必再提。
提辖皱眉,指着地上菜问杨氏夫妻:
“所以,这些黄芽菜、芜菁你们认得?”
杨叔将孩子交给妻子,自己膝行过去细看看,然后伏地拜下:
得不可开交,你这事……可大可小啊。”
京畿小村落村长当然不知什朝堂上大事。
他这话,分明是说给杂买务提辖听。
那提辖听就明白同榜这是在点他,脸色更加难看,他盯着吴正,“若你说不出卖家是谁,又拿不出依据,便只能当你是罪魁祸首。”
“到时,是抄家落狱流放,还是凌迟绞刑夷三族,就看你自己造化。”
杨孙氏将那小册子呈上去,轻声细语道:“民妇是想说,昭敬皇后德泽万民,民妇也深蒙其恩,如今娘娘故去,民妇没有什能替她做——”
“只能效法宫中淳嫔娘娘,抄抄御诗为祭。”
“只可惜,宣纸价贵,民妇家中实在买不上,只能以这些精心栽植蔬菜庄稼代替,愿皇后娘娘在天有灵,能保佑等农人风调雨顺、连年丰收。”
杨孙氏手中,是最近才印发给万民《御诗札》,里面缉录三年来,皇帝痛悼皇后所写下数首
“回大人,字是小民刺不假,但并非是巫蛊,而是祝祷。”
“祝祷?”
杨叔转头,看妻子眼。
杨孙氏会意,将孩子又递给丈夫,从袖中摸出本薄薄小册子,她也恭敬拜下:
“刚才两位大人也提到,国丧当前。”
“回大老爷话,小民认得,这便是小民田里菜。”
他这话才说出来,旁边吴刘氏就尖叫起来:“大老爷您可听着!这菜是他们家!不关们事!们可没有行巫蛊之术!”
她这样无礼,提辖官也不惯着,当即就叫两个官差堵她嘴,“没问你,不得喧哗嚷嚷!而且你偷菜也是犯罪,别以为你多清白!”
等料理吴刘氏,提辖才转身来继续问:
“那,菜上字,是你们刺上去?”
吴村长跪倒在地,脸上血色褪尽。
半晌后,吴刘氏忍不住哭起来,承认:这些菜是她偷,偷隔壁陈家村那户豆腐坊,就从那六亩地上偷。
又是豆腐坊?
税官和提辖面面相觑,半晌后,吩咐人去将陈婆婆、杨氏夫妻带过来问话。
陈婆婆带着陈槿、蒋骏,杨氏夫妻抱着孩子,不多时就来到吴村长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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