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王顾氏出美人,无论是河东顾家血脉,还
大抵也知道儿子心上没生权谋政斗那窍,宁王在心底暗暗叹气,觉着皇帝陛下让他教秋秋这些,就是强人所难。
看顾云秋那不识愁样子,宁王摇摇头,忍不住伸手弹他脑门下,落下总结陈词:“仔细变成第二个苏驰!”
顾云秋捂着额头,却不好开口分辨。
宁王说都对。
但那七百两银子是他自己挣,本不干王府事。
总之就是,不舒服。
顾云秋撇撇嘴,干脆裹毯子、将蒲团当枕头侧躺下。
今日,他才从双凤楼辞苏驰归家,就被下朝回府宁王堵个正着。
宁王黑着脸,拉他到祠堂疾言厉色说许多:
什文党、太|子党,又是门阀世家、寒门对立,又是西北军情、后宫纷争。
物议如沸,最后自然传到宁王耳朵里。
这位王爷回府就将顾云秋带到祠堂,当着列祖列宗申斥他荒唐行径,然后就罚他跪在那里天夜,不许吃饭、好好反省。
就乌影目前掌握情报看,宁王是动真火。
但当他悄无声息摸到祠堂横梁上时,又发现明显不是那回事儿:
凄风冷雨夜,偌大祠堂内却暖似三春阳。
热水后就退出去。
李从舟在房门关闭后,盯着面前圆桌上明烛看半晌,直到院中安静下来只剩风雨声——
“乌影。”他开口。
桌上灯烛明灭,浑身素黑苗人青年从房梁落下。
“去看看怎回事。”李从舟背过身去吩咐。
怎就成苏驰?
再说,这钱是给未来宰相雪中送炭,将来再看,也称得上是慧眼独具。
不过这些话,他就自己想想。宁王要罚,他只能认。
宁王离开后,顾云秋放松下来,不再维持跪姿,而是干脆就地坐下。
他面对着长供桌,重帘金幡下,不仅有诸多先祖牌位,还有挂在墙壁上各种画像。
顾云秋听得云里雾里,就只明白父王嫌他行事张扬。
财不外露,就算宁王府有金山银山,世子也不该随随便便当街拿出七百两。
京中大疫,百业待兴。
这般花钱如流水,叫百姓怎想?
宁王说这许多,偷偷看儿子眼后,却发现小家伙软趴趴跪坐着,嘴巴紧抿、眼睛滴溜溜转,不知听进去多少。
小世子根本没跪,原地裹毯子坐在蒲团上。那蒲团是乌影从未见过厚,简直称得上是个软垫。
说是被罚反省,坐在蒲团上世子竟还窝在绒毯里睡着,脑袋点点小鸡啄米。
乌影还从未见过这般“罚跪”,忍不住在心底啧啧称奇。
而睡得半梦半醒顾云秋根本不知祠堂中多个人,他睡会儿感觉还是饿,便吸吸鼻子从绒毯中钻出来,走到供桌边灌大口水。
咕咚咚凉水下肚,脏腑倒是撑起来、暂时不饿,但没会儿肯定又要去小解……
乌影挑挑眉,还是依言消失在黑夜中。
而屋内李从舟盯着扑扑跳动烛火,不知想到什,两侧耳廓竟渐渐红——
乌影身法轻灵、行疾如飞,很快就想办法打听出宁王府事:
世子在双凤楼豪掷白银七百两,给个声名狼藉赌棍,还请他喝近百坛酒。
坊间百姓说什都有,总之都在叹王府有钱、世子纨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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