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盒其实就是食盒,用外头重棉罩保温。
宁王府暖盒大不相同,乃是用锡器专门打造双层屉笼,下层中空能注热水,上层隔开置碗碟瓮盅,最外面再盖上棉罩。
药从这样暖盒中取出,都冒着阵阵热气。
青衣小童办完差事,笑盈盈走。
顾云秋却下苦脸,发愁地看向那小小碗药。
顿顿,顾云秋吞下最后口热茶,“对,你师兄很爱看书吗?”
李从舟眉心跳,“书?”
——都过去六年。
师兄不会还在想着那本,那本艳什情荒唐书吧?
他皱眉看向顾云秋。
甜糯可爱、懂玩会玩,兴致高能请京城闻名赌棍喝酒。
当真是潇洒豪爽、人生快意。
当然,这念头明义便是在心中想想就罢:小师弟固然古板,但也有他可靠妥帖之处。
——他还蛮喜欢。
顾云秋根本不知道,眼前大和尚已在心中将他划拨成红尘风流“自己人”。只念着他是李从舟师兄,便陪着多说会儿话。
李从舟病情——他这小师弟从小乖巧伶俐,虽然寡言少语、严肃古板,但甚少有这样缠绵病榻时候。
他面觉着新鲜,面又确实担心,生怕这回西北之行让小师弟落下什病根。
师兄弟两个坐在房中聊许久,明义告辞离开时,又正好在宁兴堂院中遇着从外面回来顾云秋。
“世子殿下。”明义躬身行礼,道佛号。
顾云秋站定还礼,李从舟这位师兄天生张笑面,即便不笑时候,嘴角也是蜿蜒上扬,看着十分亲近:
他不过是啃口榠楂、吞下去小半个优昙钵,外加喝些凉水有些拉肚子,也不知父王母后打哪儿请大夫,竟气给他开出三天药。
这药又苦又涩,喝下去像有把火在喉咙里烧。
顾云秋不大想喝,盯着托盘中药,都快给那青瓷小碗看出朵花。
这时,身后罗汉床上传出窸窸窣窣声响。
顾云秋回头,见李从舟准备掀被子下床,他眼珠转、忙哎声阻
“嗯啊,”顾云秋点头后又摇摇头,“不过他说那些也没听懂,想着王府书库藏书丰富,就叫小点心带他去挑。”
这样。
李从舟放松下来。
“公子、明济师傅——”
煎药房小童脆生生声音远远从屋外传来,不会儿,就有名身着青衣仆役,左右提着两个暖盒进来:“这是今日药。”
听他话里话外都在绕着书讲,顾云秋想想,叫来点心,“大师难得来回,你去请管事取钥匙,带大师到书库挑些好、带回寺去。”
点心应声领命,倒叫明义有几分不好意思。
等管事取来钥匙领他们离开,顾云秋才迈步回房,笑着给卧床静养小和尚挥挥手,然后自己扑到圆桌边倒水喝。
他边捧着小茶盏,边将路上遇着明义事给李从舟讲:
“你师兄还蛮有意思。”
“大师这就要走啊?”
大师这称呼,明义听着受用。
而且他还记着六年前看那本书,《艳|春|情》笔者在这些年又出不少续作,像是《绣|榻野史》和《贪嗔帐》。
他从西北回来,就上书铺买齐。
若在心中说句僭越话,明义倒更想要个如小世子这般师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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