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公子自己说通,有些累,倒两杯茶润润口,却忽然有个客商站起来,主动大声在客船里做起自介绍——
“诸位,打搅打搅!在下来自湖州,乃是任贩丝小贩,身边有银十锭细丝十重,正准备在芜埠起岸卖货。”
“手中这点银是金花银,是拙荆出门时仓促备下,并未倾散,如今快到商埠,实在劳动各位施舍二换得便银,好叫缴商埠税头。”
芜
“真真!也没想到玲珑阁都会卖假货!可被老师顿说!”
顾云秋脚步顿顿,和李从舟交换个眼神。
那架铁琴,果然是假。
“不过玲珑阁掌柜还是赔银子,损失也不大,嘿嘿,就是给外祖礼要到京城再买,有点……有点心不诚。”
李从舟看看他,又回头看看和他挤在起顾云秋。
后来,水门和京城里河道还在修着,大运河就淤塞倒灌,平白淹鲁府下辖大片良田。
高|宗受惊不轻,便从此打消让运河直通京城念头。
河道淤塞倒灌已算事大,毕竟大运河还连通着东海,若是海上失守、外敌长驱直入,岂不是能够顺着运河直插|入宫禁之中?
所以大运河最终止于沽口,走水路进京人,都得在沽口改船。
为着抵御外敌缘故,京畿附近水道都严格规定宽窄,所以能够在上面航行船只也就那多。
是弱冠,自称客商,可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稚客——
用高价拿下“宝琴”后半点不懂藏财,还傻乎乎地站在玲珑阁门口与人拱手。
曲姓……
顾云秋远远看着这位曲公子,总觉他五官样貌有种熟悉之感,可想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人。
许是前世偶然瞥?
摇摇头,轻轻笑下。
“怎?”顾云秋敏锐得很,从旁边探出个脑袋,揪揪他衣裳,趴他肩头小声问:“笑什?”
李从舟摇摇头,没说话。
身边这位已经够天真纯善,他是没想到,竟然还更有甚者。
顾云秋没得着答案,目光却也看向那曲公子。
萧副将原本是想包下来整艘船,没有外人他们也方便,结果他们来这日不凑巧——
七月十日前后,西北战事吃紧,黑水关险些告破、关北两个要塞被围,西北大营损失惨重,粮草、伤药什都紧着往那边送。
大量船只被官府调拨过去送货,顾云秋和萧副将商量,也不想因为己之私惹出什祸端,倒不如凑合与旁人挤挤。
如此,他们登船后,就再次遇见那位曲公子。
和五日前样,这位公子还是点防备心没有,满船之人讲话皆是轻声细语,只有他咋咋呼呼与同坐之人分享:
看他抱着琴、憨憨地站在玲珑阁,满面红光与那些各怀心思藏家交谈,总感觉是头呆呆傻傻绵羊、懵懂地走到狼群里。
不过顾云秋也多看两眼后没做他想,拉着李从舟他们很快返回船上。
五日后,在沽口换船时,他们又遇着这位曲公子。
大运河是高|宗下令开凿,到仁宗时才算彻底修建完成,前后历时近百年,期间还淤塞疏通过好几次。
原本高|宗计划是叫大运河直通京城,南城墙和丽正坊南门边,都还留有当年空出来,本来预备走水废弃水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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