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货价贵,方老板为走出困局口气借千两。本以为能够在去年九月、十月盈利赚回这笔钱,但因西戎战事吃紧、铁货半要征用援军。
方老板预期利润瞬间减半,正元钱庄人来追讨,他也实在拿不出钱来,只能再三请求延长偿还时间。
若是遇着刘金财,那人是个喜欢听奉承话草包,使俩钱哄他开心、上酒楼吃顿饭喝大醉,这期限也就能延过去。
但如今正元钱庄主事是刘银财,这位二公子可是出名软硬不吃,面上笑着是客客气气,但他背后可有是办法给你弄得生不如死。
方老板膝下直无子,如今这个女儿,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独生女,家上下宠得跟什似。
“方老板,听说您家最近就新添个闺女,是不是?”
那姓方老板看上去五十岁出头,被他点到时浑身颤颤、险些没拿稳自己手里酒杯。
“啊、啊……是,是生个丫头。”他讪讪道。
“是吧?”刘银财笑眯眯,“就说生闺女好,千金千金嘛,这是必然是富贵添财之相,您说是不是方老板?”
按理说,两人隔着整张桌子是不该这般对话,但刘银财就是三番五次地点他,旁边几位老板都看出来些端倪,纷纷站起来——
若指掌?”
那老板拱拱手,奉承道:“您可是副会长,家里什样风吹草动,当然都会刮到们外面这些小蚱蜢,哪就是眼线。”
他解释,是某日遇着刘家人到外面请稳婆。
刘金财引起盛源钱庄那些事,已经被刘老爷发派到外庄上,着专人看管着他,而他妻子王氏也在他变卖嫁妆后气之下回娘家。
如此,刘老夫人闭门不出、其他几位姨太太都是半老徐娘,能用上稳婆,自然只有刘银财妻子。
偏是某日叫来催债刘银财看见,他笑盈盈逗逗孩子,然后意有所指地说句:“果然千金。”
方老板被这话吓出身冷汗,他不是没听过——人牙贩刚满岁婴儿千两银子,然后拿
“那很是凑巧,方老板,要不您过来跟副会长坐?正好你也与他说说你女儿经?”
说着,靠近刘银财那位老板就自己端着碗碟站起来,热情地来到方老板身后,“来来来,与您换换,方便您和刘老板讲话。”
这位方老板,其实是在雪瑞街上开功夫针镜铺,专贩针、剪和铜镜。他家功夫针细而韧,甚至有块开国时候传下来铁板店招。
上面刻有方氏铜镜和功夫细针字样,算是百年老字号作证。
方老板之前有批货走水路,结果在南漕河上翻船,铁物落水自然是沉到河底再难找回,因此方家损失惨重、不得已往正元钱庄上借贷。
听他这解释,其他人也跟着询问,“唷,刘老板您这真是好福气啊,才给老爷子添长孙,怎,这第二胎又是个儿子?”
刘银财笑笑,浅浅抿口茶,“倒希望是个千金呢。”
“啊是!千金好!千金好,女儿贴心。”
“是呢是呢,你看刚才那小姑娘,女孩儿也能干,儿女双全才是双两好呢,是闺女也好。”
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捧他话,刘银财就那听着,等大家都说圈,他才看向坐在他对面、隔着整张桌子个老板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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