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秋早哭哑嗓子,这会儿是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,而且两眼也浮肿得厉害,即便听见点心他们声音,他也不想唤他们进来。
不过看着李从舟睡颜,云秋点儿不后悔昨晚。
李从舟待他好,他都记着。
换成别家,着药倒霉同床,次日都该是他捂着起不来床,偏生李从舟顾着他,给自己折腾成这样。
也不知内劲消耗多少,碍事不碍事。
——他可从未有这样晚起时刻。
门之隔,中舱房间内。
云秋其实醒,而且醒过来好会儿,他左侧颈项上落着个明晃晃牙印,然后是肩膀、胸口、后腰。
至于再往下,他早上就掀开被子看眼,现在是觉得臊得慌,根本不敢再看。
狼藉是狼藉点儿,但……好像不怎疼?
躺椅上几个垫子掉在地上,靠近中舱门口绒毯上还翻倒着个香炉,香灰洒落满地。
远津跟这些日子也学机灵,说声他去拿笤帚就蹬蹬跑开,留点心人蹲在地上清理打扫。
给躺椅归位、拍拍软垫上灰尘摆好,然后和远津起拿刷子、笤帚、簸箕,给绒毯上狼藉清理好。
他们忙碌这半天,中舱内却点动静都没有。
远津遂压低声音,“点心哥哥,公子他们怕不是……还在高睡吧?”
船摇摇晃晃,贪嗔晌夜帐。
为着维持那线岌岌可危清明,李从舟是催发少说个时辰
内劲。
往后理智崩塌,如何修身、如何运转周天,清心普善咒如何念,凝神决又是怎般口诀……
这些李从舟守两辈子东西,瞬间被抛之于脑后,以至于纵情任性,天光破晓时,才堪堪脱力。
伸手摸摸李从舟印有紫红色牙印唇瓣,云秋不知想到什,嘻地露出个笑颜。
然而躺着李从舟睡得并不安稳,没会儿就皱紧眉头、额角发汗,像梦着什极恐怖事。
云秋坐在旁看得心下生怜,正准备凑过去香香摸摸他,却忽听得李从舟开口、嘶声道:
“若非是你,何来承和十五年报国寺那场大火?”
“寺上下三百余口,包括师父、师兄,全都死在你算计里——”
昨夜记忆他都有,只是想想脸就要烧,他们似乎是着人家道儿、中什香。
但玩起来浪成那样……
云秋目光顺着他们所在罗汉榻处处转向茶案、有扶手交椅、绒毯,最后,还、还有窗……
天呢。
他们都干些什呀。
点心笑着看他眼。
“那们……还叫他们?”
点心摇摇头,自然是不叫。
他们记着吩咐上来船上,顿早饭而已,往后还有机会,但今日要还宝船,公子想睡就叫他多睡会儿。
只是点心念记挂着云秋,却忘李从舟事。
次日。
点心记着云秋吩咐,寅时天还未亮,就带着远津找到船老大,由他带着人乘小舟找到江心停靠宝船浅滩。
船老大和船工们没有到中舱,上甲板后就直接下楼梯到下层舱,“先生需要开船时,就这儿吆喝声。”
点心谢过他,带着远津往前走去。
中舱前,是片用两根翡翠柱撑起来凉棚,棚中摆有两张躺椅,躺椅中间是方小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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