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可没什值得急。
元宵瞧他那云淡风轻样子,忍不住跺跺脚,“王爷!咱们王府信鸽可是好难养!”
这话,让凌冽抬头轻描淡写地看他眼,“待会儿分你半碗便是。”
“……”元宵傻。
而凌冽看着手中恰好翻到北境山川河流图,目光明亮而坚定——
这时,元宵才发现,在那堆书卷后,竟有只漆红小托盘,上头放着只飘香四溢、隐约冒着热气白瓷小盅。
“这什啊?”元宵记着他离开时候没有这个。
凌冽没说话,只用眼神示意他打开看。
结果,元宵掀开盖子,脸色就骤然变得惨白——那白瓷小盅里,分明地躺着只鲜嫩鸽子,而鸽子腿儿上,还堂而皇之地绑着只刻有“宁”字铁环。
“……”
骂道:“他们忘恩负义!他们、他们不是东西!”
凌冽双膝被箭射穿,自战场中好不容易捡回性命,却又被新登基小皇帝软禁,对外称是看护养病,实则就是软禁。元宵打小儿就跟着伺候,自知锦朝有如今安宁,都是郭老将军家子和镇北军用命换。
像外头姓林那头肥猪,多半只会在朝堂中算计,蝇营狗苟、为点蜗角虚名去算计人心,将北境战士保家卫国腔热血,都当成功高震主。
“帮子无胆鼠辈,就知道狐假虎威、仗势欺人,有本事他们也上前线去打戎狄啊!”
凌冽疼得浑身冷汗,撑着用手点点元宵脸:“聒噪。”
自他意外从尸山血海中醒来,没有如前世般战死在北戎山,他便起誓,会叫朝中这帮蠹虫血债血偿。
“今早厨房送过来,”凌冽漫不经心地拿起书,轻轻揭过页,“说是新鲜滋补。”
元宵打个寒颤,北宁王府信鸽都是经过严格训练,虽不比军中那样机灵,却也是万里挑。这只是他今早才放出去,怎地就被人射落下来,堂而皇之地炖成盅汤。
警告和威胁之意明摆,元宵当真替主子捏把汗,“不是,王爷您怎点儿不着急呢?”
凌冽修长白皙手指捏着书页——是谁用数道圣旨催逼他回京、又是谁宁可调动羽林卫也要将他软禁在王府里,对外宣称养伤、却连最基本金疮药都不给?
着急?
他手指冰凉,冻得元宵激灵,再不敢多说词,吸吸鼻子,手底下动作飞快地上好药,重新缠好伤口。按给他药大夫所言——他们家王爷这双腿,多半是废。
但事无完全,元宵抿抿嘴,总还揣微末希望。
正收收拾着,缓过那阵劲儿凌冽却忽然开口,“以后取药事儿,你别自己去,让羽书另想个法子。”
元宵扁扁嘴,想也知道那姓林胖子这段时间肯定会盯着他,“那去放信鸽。”
凌冽古怪地挑挑眉,然后示意元宵看向石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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