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痛快,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儿,连连捂着嘴害怕地看向凌冽。
凌冽却只是在缓过心里那阵劲儿后,慢慢睁开眼睛,无神地看向窗外飘飞柳絮,“书生意气,可惜……”
元宵却闷闷不乐,心里憋着好大口气,边捧着书册去烧,边啪嗒啪嗒掉眼泪儿。柳太医看见自己来看个诊就闹出这多事儿,也不敢久留,找个由头就背着药箱开溜。
凌冽看着偷偷哭元宵,在心里叹口气,这些事儿他从前也气过,但生气解决不任何问题,*臣
朝中这等挤兑人手段,元宵还算熟悉,只是那个邋里邋遢老头竟然差点当上太医院首辅?他有些狐疑地看柳太医眼,又看看自家王爷。
果然,凌冽也有些怀疑,还随口追问句,“嗯?还有这等事儿?”
“真真,”柳太医瞪大眼睛,“这事儿当时闹得可大,那会儿小不知道,但是听其他同僚说起过,说是明帝朝事情,时间大概、大概在……元徽六年吧。”
他这话让凌冽挑挑眉,寒星似眼眸更冷几分,不等柳太医说什,凌冽忽然取过旁边那本羽林卫冒死带进来信笺书册交给元宵,没头没尾地吩咐道:“拿去烧。”
元宵怔,“啊?”
有点儿意思。
第二日清晨,凌冽便唤柳太医过来。
柳太医给凌冽诊脉,又细细拆开凌冽腿上绷带看看,竟直言道,“这也太惨,好不。”
气得在旁边元宵差点没有跳起来打他。
凌冽却神色泰然,只重新整理衣冠、在膝上盖上绒毯,他看看柳太医袖口,“柳太医是宫里新人吧?”
凌冽却只是闭上眼睛,轻声道,“正巧柳太医来,你不若问问他前几日朝堂上事儿。”
柳太医不明所以,茫然地冲元宵眨巴眼睛。元宵撇撇嘴,将前几日朝廷上小谏官死谏那事儿还有太学生联名上书这件事提提。
不想,那柳太医听这个就可生气,“那位小大人公正严明、是个清廉好官!昨天硬是被人安个罪名,说是昧江南河工白银,大理寺去抄家,明明连枚铜板都没寻着,他们偏生将他下狱!”
元宵也急,“那、那几个太学生呢?”
“也被寻各种理由抓,带头那位被翻出来入学试作弊,打三十大板遣返原籍,”柳太医吸吸鼻子,“听说他们家在江陵,这远路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……”
“嗯!”柳太医憨直地笑下,挠挠头,“是啊,王爷你看出来啦?其实是前天才突然被提拔上来,以前都是跟着师傅们背个药箱、在太医院誊方子来着。”
凌冽点点头,旁边元宵却翻个大白眼,衣服不合身又新成这样,憨包才看不出来!
“那你师傅呢?”
听见凌冽问,柳太医不笑,有些低落地垂下眼睛,“王爷您别看师傅现在这样,从前他很厉害,太医院首辅位置差点儿就是他,可惜他性格耿直又不愿意趋炎附势,就被个医术不精但有后台年轻小子拱下去。而且那小子,自己不行,还不允许师傅行,硬是编造什东西构陷,害得师傅差点连差事都丢!”
他有些愤愤不平,边收拾药箱边吸吸鼻子,“真是小人得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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