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小公公传旨离开后,不等元宵发火儿,那两个老嬷嬷竟先发制人,自去旁边取吉服,笑盈盈地冲凌冽道,“这吉
柳太医都快急哭,止不住地对元宵道歉,元宵深吸好几口气,才憋着将王爷话带到,说这些美酒都是王爷请他们喝。说完,元宵也不等他们道谢,直接转身就走,生怕自己多呆会儿就要动手。
回到凌冽处复命,元宵终于忍不住,气鼓鼓地骂道:“这不整个大酒鬼吗!王爷你干什送他那好酒!”
凌冽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拿起桌上金剪,轻轻减去截灯烛,火光摇曳,正好照出他双清澈眼,轻声道,“本王出生在元徽三年。”
元宵开始没明白自家王爷为何突然提起自己生辰,但细细算后,忽然顿悟过来,他瞬间寡白脸色,抖着嘴唇问,“那……元徽六年,岂不是、岂不是淑仪宸皇贵妃去世那年?!”
凌冽点点头,看元宵眼,“也是父皇下旨车裂丽妃、斩首容美人,血洗太医院那年。”
当道、外戚擅权,这些不是朝夕就能改。
“行,别掉金豆豆,”凌冽自己挪动轮椅到火盆边,轻轻拍拍元宵脑袋,“去帮找点好酒。”
“呜……酒?!”元宵瞪大眼泪汪汪双眸,“王爷您再难过也别糟践自己身子!”
“……”凌冽没好气地睨他眼,“不是给,是送去给那孙太医。”
元宵疑惑地皱皱眉,却还是遵循本能地抹抹泪,站起身来去办。王府后院中有个很大酒窖,北宁王虽然不喜喝酒,多年来皇兄赏赐和来往交情上,却也窖藏不少好酒。
元宵骇然,惊恐地捂住嘴巴。
如此,京中又折腾三五日,礼部终于定下吉期在下个月十五。算算路上行程,大约两天后就得送亲出京。明光殿小公公中途又来过次,说是奉太皇太后之命送来两位宫中教引嬷嬷。
“这两位姑姑都是宫中老人,王爷此去和亲是大事,可不能因仓促而坏规矩,”小公公还是那样笑盈盈,“朝中虽许多年没有男主子,但洞房时规矩,她们都会给王爷说清楚。”
两位嬷嬷笑着上前见礼,说是教引嬷嬷,看上去却膀大腰圆,脸尖酸刻薄相儿。
元宵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,在心里将宫中那个老太婆骂成千上万道。
元宵叫两个人,去酒窖中寻几坛子年份也够、品相也足好酒,亲自带着人送去柳太医和孙太医所在景澜轩中。景澜轩是个位于王府西南脚、遍植白梅小院,院内原还有许多山石园景,在凌冽双腿受伤后,便悉数撤去。
即便路上元宵都不断告诫自己,要礼貌、宽和、彬彬有礼,但当真正进到小院,看着白石地板上布满滩滩呕吐秽物、几盆兰花被打碎在地时,他还是忍不住恶狠狠地瞪向那姓孙老头。
老头半梦半醒,靠着石凳子还举着酒杯高歌。
柳太医在旁边尴尬得脸都红,上前去劝也劝不住、喊也喊不答应,额角冷汗都冒出来。
元宵咬牙切齿,险些将自己衣服都揪出个洞,他咬牙命人将酒坛子都放下,还不等说句话,那孙太医就好像是闻到肉狼,饿虎扑食般上来直接抱住酒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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