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城靠近西南,日内气温变化快。白日热得跟火炉似,到夜里就如坠冰窟。所以元宵给凌冽准备明衣袷棉双层贝裘,偃领上还有
主仆俩借着这段沐浴时间,絮絮说不少话,将之后在金沙江脱身细节再明明。元宵又将这几日信鸽带来消息翻出来讲给凌冽听,其中有条江南事,却让凌冽皱起眉——
“江南起流寇?”
“嗯,就这几天事儿。决堤后江水淹没良田万顷,赈灾粮又总是不到,灾民们揭竿而起,已形成好几个团伙,最大个还同海上倭寇勾结,当地官吏根本他们没辙。”
凌冽抿抿嘴,心里隐约有些不好预感。
前世,江南灾民也成流寇。但朝廷极快派兵南下镇压,根本没有翻起多大风浪,更别提什勾结倭寇。
红鸾车经过时候,不少妇孺颤颤巍巍地拿着破碗围上来,“大人,赏点儿吧”、“赏口吃吧大人,三天没吃饭大人!”
京中歌舞升平,镜城饿殍遍地。
舒明义坐在车上,心中十分不是滋味。
等到驿馆安顿下来,在凌冽吩咐元宵请驿丞备水同时,舒明义还是忍不住,带两个士兵,将他们带来随军干粮扛到肩上,往门外分发给老人、女人和孩子。
凌冽坐在窗口,看着年轻小将军,摇摇头,叹口气。
到镜城这日是四月十四,黄昏,山雨新霁、晚霞万里。
令舒明义有些意外是,远远候在镜城门口,只有驿馆驿丞和其他些胥吏。镜城太守和掾史皆不在,问之,那驿丞也支支吾吾,只说两位长官得道密旨后就出城去。
“出城?”舒明义皱皱眉,两国和亲是大事,他有些不满,“什密旨?”
那驿丞苦着脸,“将军,长官事,又是密旨,如何是等能过问……”
“那你们‘长官’叫什,这个你总该知道吧?”
元宵在他身后用落尘帮他顺开长发,见凌冽沉默,便问道,“怎王爷,是此事有什不妥?”
凌冽垂眸,看着自己浸泡在水中遍布可怖疤痕双膝摇摇头,但愿,是他想多吧。
○○○
红日渐沉,晚霞散去。
落日后镜城,除四角城楼上,没有几处亮灯。整座城市安安静静、死气沉沉。
而元宵抱着装有木瓢、香片和落尘小篮子,身后跟着驿馆抬着木桶人,他远远看见舒明义举动,撇撇嘴哼声,“……还算会做人事。”
凌冽看眼自家小管事,“你很讨厌他?”
元宵边指挥驿馆下人放好木桶,边嘟着嘴道:“谁让他路上防贼似盯着咱们,都告诉他不会跑、不会跑,还非要挤进们马车,哼,不要脸子!”
凌冽想到前世舒明义守京城那战,拍拍元宵肩膀,“那是职责所在。”
元宵不服气地扁扁嘴,却没再说什。
“……姓段,”驿丞小声道,“是从庐州来。”
个胥吏也上前道:“将军,其实本城太守和掾史在几个月前就战死,这两位是新来,们也不太清楚。”
听这话,舒明义才勉强接受,带兵护着马车进城。
镜城与宣郡不同,是前线、第线。
城内遍布巡逻士兵,街巷上睡满流离失所、面黄肌瘦百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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