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德祐脸上重新堆起笑容,上前道:“王爷万福。”
凌冽颔首,算是应。
那段德祐从怀中取出个小册子,双手捧着,“昨日您想看《敕令礼单》,今日下官带来,还请王爷过目——”
金封贴红五道全折,倒是皇家手笔,凌冽接过来,里头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不少——东珠、珊瑚、玉
今日大典,段德祐和身边掾史、胥吏们都换上红色礼服,外面还有他带来镜城众*员,舒明义伸个懒腰,挥挥手、算是放过那班乐师。
“舒将军,”段德祐上前见礼,态度依旧殷勤,却没敢再攀亲,“不知王爷起身没有?下官带喜婆、妆娘来伺候他梳妆更衣。”
舒明义直在军中,尚未成亲,对这些规矩倒不太明白。他瞥眼,那两个婆子瞧着倒没什坏心眼,“王爷起多时,你们上前敲门便是。”
两个婆子捧着妆奁盒子上前,正要敲门,屋门便从里面打开,元宵推着已换好吉服、簪上金簪凌冽缓缓而出——
这套正红色金丝描边吉服,凌冽在京城送亲时候穿过次。
次日辰时,红日渐起。
乐班几个吹长笛,已口吐白沫倒在地上。敲打几个皆手臂发麻、锣鼓声儿也稀稀拉拉,而《百鸟朝凤》主音、吹唢呐那人,也早是面色蜡白、满嘴血沫。
乐班班主伏在驿馆坑坑洼洼黄泥地上,脑门磕出个模糊大血洞。他嗓音嘶哑,却还在朝着那合上窗户请罪告饶。
段德祐弄巧成拙,木着脸陪半夜,最后撑不住,就寻个“明日还要主持大典”由头,带着掾史几人偷偷开溜。舒明义倒是同自己手下士兵,轮岗守这帮人宿。
乐声开始还挺响,个时辰后就趋弱。
新裁衣裳原本十分合身,只是西南夏日多骤雨,连日赶路让凌冽前后又病几次、人也削瘦不少。如此,衣袍更见宽大,外头纱縠金丝裼衣也变成飘逸罩袍。
据说明帝已故淑仪宸皇贵妃艳冠后宫,而此刻那金冠之下北宁王:抹轻描墨眉,两点雪眸似星,人虽在轮椅上,他身上那股贵气却浑然天成,像副出自名家之手罕见雪景梅画。
两个婆子看呆:这神仙般人物哪里还需要她们画蛇添足?!
而段德祐原本看着自己满口血沫乐师在生气,结果见北宁王,他倒又呆。段德祐死死地盯着凌冽那缠在两重金色腰封下细腰:个瘸子,恁地这般勾人?!
不过想到蛮族,段德祐脸上又浮出股子邪|*恶意——蛮国勇士各个身量高大、皮肤黝黑,体型重量皆是汉人两三倍,像这瘸子,只怕还不够他们玩上次。
驿馆附近没有安置流民,倒因为那热闹鞭炮声儿吸引来不少孩子,他们懵懵懂懂地听会儿,最终被父母牵走。剩下在驿馆中,多是军人,他们原就要轮班值夜。
小元宵心安理得地掏出几团棉花,塞自己和凌冽耳朵,安眠宿。
朝廷同蛮国约定福地在镜城南城门外十里地,吉时没有按锦朝婚俗定在黄昏,而是选在午后未时。如此,原本时间安排也得提前——
段德祐消停没几个时辰,又带着掾史上门。
这次,他改昨日蛮横,先叩门,然后才带人进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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