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城是前线,本就人力物力紧缺,他这样,用人自然是身边用惯、从庐州老家带来。
段德祐当着舒明义和众人面儿,只能咬牙,道:“下、下官……自不会徇私。”
“是,昧御赐赏物,按罪当如何?”凌冽揉揉额角,“元宵,你说。”
“按律啊,当流徙三千里,”元宵笑嘻嘻地,“不过,方才段大人你也说,眼下朝廷严查,只怕罪加等,要杀头呢。”
两个下人听这话,脸都白,膝行到段德祐身旁、不管不顾地哭嚎起那套“上有八十老母、跟着您尽忠多年”说辞来。
凌冽没说话,示意元宵将那匣子接过来。
段德祐心中大喜,以为凌冽这是答应,便客套道,“怎敢劳烦王爷身边人?”
元宵却已将那匣子接过来递给凌冽,凌冽拿到手中,将其中枚金钗取出,他运劲儿于指尖轻轻捻,便有簌簌金粉从钗子上掉落,露出里头黑黢黢片铁质来。
段德祐:“……”
“段大人,”凌冽抬起眼眸,“您确定、这是御赐之物?”
璧和金银丝帛,凌冽随意看两行,就额角发胀、有些眼花。
他在军中多年,精力极好,从没看点书就头昏状况。
只怕是昨夜天寒,他顶着湿冷长发应付段德祐时又着凉。
段德祐笑着垂手候在旁等凌冽看,忽然状似不经意地大叫声,等众人都看向他时,他才夸张地跺脚,“瞧,都乐糊涂!御赐三枚龙首凤尾金钗,正好今日给王爷配上,也算是添点喜气。”
他说着,也不等旁人回应,自己径直走向口木箱,从里面翻翻找找取出个檀木镂空匣子来,匣中放着三枚六、七寸长,拇指来宽金钗,凤尾龙首,看着倒是漂亮。
段德祐心里有鬼,怕他们死到临头攀咬出他来,便干脆不做、二不休地抽旁边侍卫刀,“哗
舒明义凑过来,皱眉将剩下两枚金钗也拿出来捻,结果竟也是铁质镀金。舒明义平生最恨贪,,g污吏,当场发火,“段大人,你怎解释?!!”
段德祐被吼得抖,但到底是横行乡里恶霸地主,眼睛转就转身大踏步地走到木箱旁两个下人身边,毫不客气地赏他们人个耳光:“江南贪墨事才出!朝廷上下都在严查!你们好大胆子!”
“大、大人饶命!小人不知、小人冤枉啊!”
舒明义哼笑声,而凌冽却只是将那伪作钗子丢在地上,轻轻地掸掸身上金箔碎屑,“千防万防,家贼难防。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,自会大义灭亲、秉公处理。”
驿丞早说过,段德祐是新官上任。
只是,般金饰不做这样长宽,毕竟三、四两金子戴在头上可重得很。
段德祐却不懂似,满脸殷勤地捧着盒子上前,“还请王爷簪上——”
他走过来时,手肘不经意地碰碰喜婆,那婆子这才回神道:“是啊是啊,王爷这样有些太素净,大喜日子,还是戴上得好。”
凌冽将目光从礼单上撤回,面色平静地看眼段德祐,“大人方才说这金簪是御赐?”
“可不是?”段德祐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有此问,没有犹豫地往那礼单上第二页第三行指,“您瞧,这儿写着呢,‘御赐龙首凤尾金钗三枚,重九两。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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