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辞把脸露出来,等他继续说。席扉看见他眼睛和睫毛都湿漉漉,脸上倒是干,可能眼泪都吸进被子里。
“想这些时候,忽然感受到‘命’。因果既定,报还报。你恨是妈,想让她不痛快,结果却误伤到爸。你虽然是无心,但你也要因此受到良心谴责,你要陪着起在病房外面受罪,在爸没恢复好之前,你还要和样到处打听好医生好医院,每天都担心他会不会留下严重后遗症。”
“爸是最无辜,老实辈子,临到退休来这场无妄之灾。可是医生说他会突发脑溢血,是平时心情压抑缘故,是脑血管天生有畸形缘故。这是两个不定时炸弹,早晚会爆。从医生话里听出个意思,爸岁数还不算大,身体底子也还算好,早爆比晚爆可能还好点儿。他现在生活基本自理,基本还能做饭、养花。他又因为这事突然想开,跟妈离婚,租房子楼下还让种菜,邻居们也跟
席扉手无意识地下下拽着被角,问秋辞:“你今天说……你想,你想……”他说不出来,呼吸越来越急促。
秋辞翻过身,仰躺着看着他,“想杀徐老师,是这句吗?”
席扉急促地吸口气又呼出去,“嗯”声。
“胡说。”秋辞又趴回去,把脸埋在被子里,声音被捂着,“没有过那种想法……但是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。”
“你说。”
秋辞心里那只淋雨落水狗边走着,边直立起来,化成人形,耷拉湿尾巴逐渐退化消失,两条后肢进化成直立腿,蜷缩前肢伸展开来,其中只握在席扉手里。
他们并肩打把伞走在城市街上,希望能天长地久地走下去。
回家,席扉让秋辞先去冲个热水澡。天已经凉。夏天似乎就是在今天结束。
秋辞冲身上时候漫不经心地回想,好像每年都是十长假时下场雨,然后气温立马就降下来,秋天转眼就来;过会儿洗头时候又想,应该问问席扉,他在这里经历过更多秋天。
轮到席扉去洗澡,秋辞去卧室把夏凉被换成厚被子。他在衣柜里刨到底,看见去年替徐东霞送到席扉手上那床大棉被。他对着那床厚得离谱被子愣会儿神,把它抱出来。
“你和虞伶事是故意搅黄,怂恿她去最忙部门,直暗示她……”
“知道。”
秋辞马不停蹄地说下去,怕自己勇气漏光,“如果没有退婚事,你爸爸就不会得那个病。”
席扉手从被角移到秋辞手上,摸到他手又凉又僵硬,便握进自己手里暖着。
“回来路上想过这事儿。”
席扉从浴室里出来,看见秋辞趴在床上,像是已经睡着。听见他进门,床上人动动,扭过头来。
席扉走过去,在床沿上坐下来,摸摸他身下被子,“是不是太厚?”
秋辞说“是”,把脸贴在被子上,像是在试这被子温度,“就是想感受下用新棉花做被子是什感觉。”
“什新棉花?”
“这是帮徐老师带给你被子,去年,你忘吗?当时徐老师和说,这是她用当年新下来棉花做,又暖和又软和,盖着还不沉。当时没太听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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