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呼吸声半敛，片刻，才开
口。
“把门打开。”
声音低沉沙哑，即鹿就算脑子坏也认得出来是谁。
他猛抬头，
眼望向窗外，只看见路灯下站着
颀长身影，懒散地倚靠着，偏着头，目光却是看向自己方向。
迷糊里，他无暇再去思考段从祯会不会从监控里看见他，看见他把韩朔扶回来，前前后后地照顾，他也没时间去想这些行径会不会惹怒那阴晴不定男人，他只希望韩朔病快些好，他希望韩朔少遭些罪。
昏昏欲睡之际，他好像听见若有若无敲门声。
可花店已经打烊很久，也断不会有人这个点找上来。
只当是听错，即鹿无意识呓语句，偏头继续睡。
可敲门声越来越清晰，好像就在离自己不远处，大门地方。
春季夜晚，到底还是有些寒凉，即鹿衣衫单薄，加上白日受点伤，风吹，也忍不住有点咳嗽。
拿医药箱，给自己冲感冒冲剂预防着，即鹿低头，不介意瞥到白天用过药剂。
他不认识这是什
药，是段从祯要他用，用第二排第瓶消毒，棕色瓶子涂伤口。
即鹿想起来还没换药，反正没事做，拆纱布，重新按照流程抹遍，又把新纱布绑上去。
做完这切，即鹿顿下，迟疑着收起医药箱，起身时候，瞥眼花店角落监控器。
背对着即鹿，压低声音，“
很困，要睡觉，别再打来。”
对面不知说什，韩朔沉默片刻，声音微冷，“不知道你是什意思。”
“你为什总在哭？”
“就不能相信下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
即鹿微微皱眉，却不想睁眼。
“叮铃铃——”
突如其来电话铃音打破黑夜寂静，即鹿吓跳，几乎是从沙发上摔下来，猛地弹起，呼吸都停滞瞬。
心脏跳得飞快，即鹿手忙脚乱地抓过座机电话，这才止住诡异尖锐铃声。
还没缓过神来，即鹿吓得眼角都是红，握着听筒手都在颤抖，好会儿，才试探着将听筒贴到耳侧。
他不知道段从祯是什时候把店里摄像头黑掉，或许是那次他说店里有摄像头，求段从祯别在这里做，又或许是更早，那次只是那男人吓唬他。
他只知道，段从祯想做事，很少有做不到。
看眼，即鹿收回视线，转身坐进沙发里。
花店朝阳，日落之后就格外冷清，在小卧室里不觉得，到空荡荡大厅，才觉出分外萧瑟。
即鹿裹着毯子，刚喝下去感冒药也开始发挥作用，整个人都很是疲惫懒散，头脑昏昏沉沉。
即鹿听着韩朔压低声音，突然想起那天傍晚，韩朔离开时候也是接电话，温声安抚对面人不要哭。
即鹿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什，但这样突兀地窥探别人隐私，他自己都觉得很尴尬。
抬手擦擦鼻子，即鹿没做声，等他打完电话，过会儿才把体温计递过去。
韩朔面色憔悴，带着点说不出苍白凝重，与平日温和明朗样子大相径庭，看上去整个人沉重凛然许多，眉眼间也染上难得见烦躁。
缄默地接过体温计，五分钟后，即鹿看见温度已经退到三十七度五，没有多留，替他收拾好被子，抱着薄毯离开卧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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