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钰无声轻叹,不再将注视远方,他向萧韫敞开双臂说:“没穿鞋子,抱回去。”
萧韫微微诧异,按照遂钰平时习惯,他大概会直接光着脚下山。
皇帝笑道:“好。”
皇后住处被原封不动保存,遂钰没让人将经书送回去。他贴心地想,皇后回宫自然是没时间做这些清净事,再说萧韫不是说住持格外宝贝那些圣僧孤本,好东西自然要留在虔诚人手中。
玉羌再取皇后贴身之物时,遂钰站在门口双臂环抱,笑道:“玉羌姑姑怎又回来,搬运东西这些事自然要交给下面人去做,怎好劳烦您大驾。”
但他不介意再气萧韫次。
萧韫手指搭在他肩膀,拇指触碰遂钰侧脸。
遂钰字句地答:“祈祷鹿广郡平安,南荣氏昌盛,能尽早回到父母身边。”
他膝盖在逐渐痊愈,然而伤口恢复过程难捱,他意志不坚地想挠,奈何萧韫看紧,他没有机会用手碰伤口。
不知为何,此时竟无端似被人刺伤般作痛,如同瞬时蔓延潮水,骨头与皮肉各疼各,凛冽灼痛令他脸色瞬间苍白,额前汗意密布。
礼貌,他早已在心中盘算好切,将话说出口只是通知而已。
遂钰庆幸自己现在在萧韫这里还能得到皇帝本人亲自通知,许多被皇帝厌弃妃嫔只能得到内监冷漠对待,他们传达皇帝旨意,通常还带着某些责罚。
后宫里那些女人,包括董贵妃对遂钰针对并不强,无非是男人不能生孩子,即使盛宠,过不多少年容颜老去,他总会被皇帝抛弃。
遂钰总在想,自己被皇帝厌弃后,是否就能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生活。
但成为御前行走后,他忽然意识到,恐怕只有步步走到就连萧韫也不得不重视时候,他才会真正地正视自己。
玉羌被遂钰堵在门口进入不得,重新着回掌事姑姑宫服后,气势自然与青衫麻布时不同。
她在院中扬眉道:“遂钰公子受陛下宠爱是不假,但回宫后侍寝少不向皇后娘娘请安,还请公子莫要坏以皇后娘娘为尊
他已经没有什可失去,他和皇帝关系不为人所见,遂钰只能趁此时机向萧韫多讨要些东西。
毕竟他那些大好前程早在出生时便被打碎,或许萧韫对自己纵容是因为亏欠或者愧疚,但谁会让愧疚化作占有某个人欲望。
遂钰不理解萧韫,觉得他荒唐而又矛盾。
或许帝王之爱本就如此,凉薄而来去迅速。
日出固然好看,却是转瞬即逝景致。就像后宫中宠幸,日日有人送进玄极殿,却也日日有人坐在冷宫哭泣。那副光景不知重现多少次,熬出头人寥寥无几。
然而那太难,在他行动之前,萧韫便会将他防滴水不漏。
遂钰说:“陛下先前赐臣宫外宅邸,臣想多休息几日,抽空回去看看。邀请些与臣交好书院学子,算是乔迁之喜。”
日光灿烂地落在他身上,遂钰用氅衣遮挡刺目耀眼,他偏头看向皇帝。即使是被太阳照射,皇帝双眼瞳仁仍旧是如陈年墨般深邃漆黑,遂钰读不懂他情绪,只能沉默着等待他回答。
许久,萧韫说:“路磕头上山时候,你在想什?”
遂钰已经告诉过萧韫,他在祈福家族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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