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都不好吗?”萧韫语气中没有半分愧疚,厚着脸皮反问。
哪里都不好。
遂钰想,萧韫见过广袤天地,为何还会喜欢数丈宫墙,仰头便是有棱有角四四方方牢笼。宫内宫外共享片天,但又没有共享片天。
皇宫让他喘不过气,就像游鱼搁浅,费力地开合着鳃呼吸,最终还是会变成任由飞禽走兽果腹尸体。
“南荣隋这个名字……并不难听。”遂钰说。
遂钰:“……”
自然是御史!
此事不占理本来就是他们,受害者还未委屈,怎侵犯者反倒理直气壮上门要求赔偿。
还是打得轻。
“就该直接把他丢进护城河。”遂钰想想,忽地记起护城河好几年没水。
“言官若都如左大人这般强词夺理颠倒黑白,沙场将士在外御敌,京城内却不攻自破,朝堂倾覆,日后留在史书上,可就不是御史拼死上谏美名。”
“那叫愚忠。”
“而愚忠是最温和比喻,类似于大人这般,任由亲属羞辱朝廷异姓王之子,御前行走,巡防营副都统行为。”
南荣栩字句,掷地有声:“这叫*佞。”
“哦不。”南荣栩顿顿,纠正道:“*佞之中*邪谄媚,大人只占前者,还够不到*佞二字,那本世子要用什形容词来比喻大人呢。”
!”
天子,王法,南荣栩掀起凉透茶杯,淡道:“南荣王府,南荣王不行王法,难道还要遭御史羞辱无所为?”
“左长央,南荣遂钰是鹿广郡四公子。”
“大都待久,你也老糊涂?”
“难为那群新科进士陪着你这个老头唱戏。”
萧韫已经批阅完部分奏折,喝水润喉空档,只稍抬下眼,遂钰那份无法忽略目光,正灼灼盯着他。
萧韫:“……”
“咳咳。”潮景帝清清嗓子。
“朕给你起名字
前些年总有人投河,偏找护城河跳,钦天监夜观天象掐指算,此乃不详,祸端为五行之水,需得阻断方可使大都恢复平静。
于是萧韫着人将引入护城河水水渠关闭,自此,护城河没有河。
遂钰:“陛下似乎很信钦天监话。”
“怪力乱神不可全信。”萧韫说。
遂钰:“陛下既不信,为何还要改臣姓名,将臣留在大都,饱受骨肉分离之苦。”
南荣世子半夜敲人家御史左长央家门,天不亮便传遍整个大都,遂钰被轻薄事也被顺理成章地抖搂出来。
遂钰坐在御书房处理奏折,有半都是左氏门生参南荣世子张狂无德,不尊元老。
他将那些奏折调出来,全部丢进脚边取暖火盆。
“人面兽心。”遂钰评价。
萧韫乐,放下朱笔问道:“你大哥?”
话说得不留情面,南荣栩惯以温和待人,今日没笑,绷着唇,只是在那姿态舒展地坐着,便已令在场所有人胆战。
南荣栩向来拒绝无意义武力,这不仅是浪费军备行为,也显得——
很蠢。
左长央脸阵青阵白,南荣栩这种小辈,他向来不放在眼里。上朝堂,南荣栩也不配与他争辩,“老夫当年连南荣王也谏过,你父王见老夫还要礼待三分,世子今日之举,传入大都勋贵耳朵里,丢是南荣王府,鹿广郡脸!”
南荣栩:“左大人好大口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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