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着为王府抛头颅洒热血心情,遂钰打开玄极殿大门。
殿内静悄悄,遂钰边往里走,边猜测萧韫现在在哪
这位公子性子易走极端,稍有不如愿便发火。皇帝能纵着,哄着,惩罚着,恩威并济。
他们这些做奴才,哪敢在主子发话前擅自决断,更何况现在玄极殿里那位,还正……
思及此,陶五陈连忙哄道:“小公子,陛下此刻就在寝宫等您呢。常将军是个武人,自然做什都板眼。哎呦喂,祖宗,别动!别动!”
遂钰支起右脚,饶有兴趣道:“风太大,没听见。”
陶五陈推常青云把,低声道:“将军,这位爷要正从你二人面前掉下去,八百条命都不够陛下杀,世子还在大都,快些道个歉,好好把他送进玄极殿。”
父亲做好准备,但他不能拉着整个南荣氏陪葬。
萧韫惯用株连九族手段,遂钰见过,也参与过。大理寺诏狱,押解*员车便没停过。午夜回荡在牢房哭喊,哪个不是曾经权倾方,享无尽奢靡。
负责押送*员五次,三次出意外。
这些人受不骤然变故刺激,撞死,吊死,甚至咬舌自尽,屡见不鲜。
咬舌自尽并不是个明智z.sha方式,因为根本死不。
搭建楼阁,留有片宽敞广场。
只有节日,广场中灯才会被点亮,平时只有行道点那几盏昏暗灯,从高往下,亮度约等于无。
但极远之外,那是片闹事,光晕浅浅笼罩着整片天空,也不知那些人用多少手段,才将黑夜化作白天。
潮景帝治理国家水平,为百姓称赞,或许后世也会记得他功绩。但作为朝臣,萧韫于臣子震慑,始于杀戮,终于死亡。所有人胆战心惊地活着,生怕哪天铡刀落在自己头顶。
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平时结伴而行三五好友,纷纷作岸上宾,怀着狡兔死走狗烹凉薄心态,将生者送走。
剩下,便是潮景帝事。
两人好话说尽,磨得嘴皮子都快破,遂钰才不情不愿地从城墙上下去。
倒也奇怪,折腾这会,也不见萧韫再派人来问。
遂钰心中疑惑,但想着他们才吵过架,大约萧韫面子过不去。
这也没什,大丈夫能屈能伸,如今要为自家办事,面子是什,遂钰才不知那玩意值几个银子。
也不知从哪里传来,咬舌自尽视为忠烈,以为只要咬舌,下地狱便可少受些罪。
舌头咬断,血从嘴里喷出来,溅得满地都是。那点出血量,呛死都难,哪里还能直接送命。倒叫狱卒成日拖着水桶打扫,累得直不起腰。
遂钰笑道:“陶总管,在跟常将军打赌呢。”
他指指自己,又将手指挪至宫门:“他说没有令牌不能进宫,反驳他,能请陶总管亲自接去玄极殿。”
语气天真烂漫,可陶五陈后背汗没停过。
听南荣栩聊南荣府处境,当时遂钰还没觉得艰难,直至他策马返回大都,看着城外聚集难民,才忽然反应过来。
南荣王府并非不可替代,军权更迭也是常理之中,父亲并不会因南荣府式微而感到遗憾。
日出东方,于日暮西垂。
世家不过如此。
有无与伦比,光芒万丈巅峰,必定有从顶点跌落衰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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