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堂说:“是来看周晴,她儿子刚刚还在,现在去哪,找不到他。”
“周晴?”护士想想,“你是说盛闻景吗?”
“是。”
“大概是已经走。”护士道,“这孩子每次都挺准时,探视时间过就主动离开,特别省心,不像很多病患家属讨价还价。”
离开住院部,顾堂正欲给盛闻景发消息,才点开聊天框,盛闻景消息便弹出来。
顾堂说:“盛闻景事,再想想。”
整个通话,顾堂虽表示舞弊可耻,却始终没有拒绝为顾时洸购买自作曲。
盛闻景歪头,轻轻用额头抵着栏杆。
倘若自己和顾堂没有感情,那是否能够推断,顾堂会像顾弈那样,掐着他脖子逼迫他拿出参赛曲。
顾堂道德感只以亲近程度衡量,换言之,他和他父亲顾弈如出辙,根本没有道德。
烟蒂烫手,他又点燃第二支。
“创作奖和正奖不冲突。”
“哥哥,这和盛闻景奖项没有任何关系。”顾时洸换种语气,乞求道。
“如果不能获奖,就要参加国内高考,可你知道,以成绩……不行,哥哥,真不行。”
“那样会给爸爸丢脸,上次因为成绩,他差点打死。”
着顾堂刚刚晾着他吸烟般,良久,才字句道:“不行。”
“只要盛闻景自作曲。”
“他那喜欢你,却还是拒绝爸爸条件。”
“哥哥,看来你们感情,也没想象中那牢固。”
“回国观看比赛,骗,初赛上台时候,在台上根本没看到你。”
盛闻景:[韩老师这边有点事,提前走,谢谢你来医院看望妈妈。]
其实盛闻景还想写,请你以后别再来,但以他对顾堂解,顾堂定会回电,并敏锐地察觉
明明是盛夏,为什那冷。
盛闻景蜷起身体,用手背碰碰发涨眼眶。
再度返回病区顾堂被护士告知,探视时间已过,他得尽快离开病房结束探视。
顾堂浑身烟味,惹得护士不悦道:“这里是住院部,不允许吸烟,如果实在忍不住,就去西区树林吸烟室。”
“抱歉。”
……
顾堂闭眼,叹道:“时洸,比赛远远没有端正做人重要。”
空旷安静楼梯间,回音像是雨落池塘,随着空气传播而扩大涟漪。
即使没有扬声器,盛闻景也能在距离顾堂十几个台阶处,清晰地听到他们谈话。
他坐在顾堂视线死角,低头顺着缝隙俯视顾堂,虽然看不到脸,却也能联想他表情。
“小时候,发烧引起肺炎,梦里叫都是你名字,妈妈打电话叫你回家看看,可你呢?亲爱哥哥,那个时候你在准备自己期刊论文,甚至不如你论文重要。”
顾时洸越说越激动,几乎是嘶吼道:“是啊,有什能比你前途重要。为你前途,能够原谅你冷漠,可呢?现在也关乎前途。”
在顾堂记忆里,顾时洸很少在他面前发脾气,即使闹别扭,维持时间也不过二十四小时。
现在,顾时洸歇斯底里地质问他,他却无动于衷地想到自己前段时间,和父亲通话时候,他也是这对父亲表达怒意。
顾弈忽略他,他忽略顾时洸,仿佛永远会绵延下去单循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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