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玉英敛眉,他捏着酒杯,指节几乎泛白。
“不欲与世家同流合污。”
郗真听罢,下子愣住。锦衣玉食养出来世家公子,竟然说不欲与世家同流合污?
阮玉英望向湖边,“平康四年,太原大旱,百姓颗粒无收,卖儿卖女者众,易子而食者屡见不鲜。那年六岁,外出归家,看见门房小厮拎着只鸡逗弄门外野狗。个幼童饿得面黄肌瘦,上来抢夺烧鸡,被野狗活活咬死。”
“他就躺在门前台阶上,污血流到处都是。门房说晦气,盖张破麻布,将人拖出去。”阮玉英道:“你说这是为什,有人生来锦衣玉食,仆从成群,有人生来命如草芥,不值提。”
都怪谢离,说些有没,明明没影事,叫他说得跟真似,连带自己也想岔。
阮玉英看出郗真尴尬,道:“坐下来喝杯茶吧。”
郗真只好入座,道:“多谢。”
这打岔,两人之间生疏之意也淡很多。
郗真问道:“就开门见山地说,想要争花令,你有什要求尽管提。”
四面是波光潋滟水面,岸边垂柳婀娜。船行至正中,便见座高楼,四面悬水回廊,却与岸边不接,看去如悬在湖中座仙境宝岛。
郗真站在船头,慢慢靠近高楼。这是阮玉英地方,名叫素沉水阁。工人们填湖造路在湖中心修建水阁,水阁修建完成后再将路拆除,过后看去浑然天成,真正巧夺天工。
水榭中,阮玉英斜倚在榻上,半阖着眼,墨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。他对面坐着几个琴女,琴声袅袅,清风徐来,吹起片酒酣香浓。
郗真撩起帷幔进水榭,道:“好精巧水阁。”
阮玉英睁开眼,笑道:“郗公子就只看见这精巧水阁?”
阮玉英看向郗真,“世家不是没有粮食,仓房里谷子多得生虫子,金银扔进水里,绫罗踩在脚下,即便如此,他们都不愿意拿出星半点去给那些终日劳苦百姓。”
郗真哑然,说不出话,他也干过作践绫罗事情,也是这些世家中个。
“为此,欲求学九嶷山。”
阮玉英忽然停下来,沉默是戛然而止故事结局
“要求?”阮玉英撑着头,“想听你讲讲九嶷山事情。”
“九嶷山?”郗真皱眉,“问这个干什?”
阮玉英嬉笑神色渐渐收敛,道:“当年差点就去九嶷山。”
郗真不解,般来说,世家子成年后就可凭着世家荫封入朝为官,只有资源不够旁支子弟才会送去九嶷山换资源。譬如宣云怀,他对外自称嫡脉,其实是庶子,宣家只有宣云月个嫡女。
“你虽不如你哥哥,可也是正经阮氏嫡子,日后入朝也不费什劲,何必要去九嶷山呢?”
郗真看向阮玉英,“还有椟匮中宝珠。”
阮玉英愣,忽然大笑出声,道:“你真有趣,越来越喜欢你!”
郗真眉头几不可微皱下,面上却还带着恰到好处笑,道:“阮二公子,想你知道来意。也是个有诚意人,只要你手里有想要东西,你想要什都可以。”
阮玉英目光在郗真身上转个圈,折扇唰声打开,笑道:“爱美人,却无抢占之心。”
郗真愣愣,下子尴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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