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明太子摇晃着茶杯,“你意思是,往朝中添些出身寒门*员。”
“是。”郗真道:“趁着他们现在目光都在均分土地之上,们可以往六部填些不是世家出身人,日后也好为殿下助力。”
“说得轻巧,”重明太子道:“世家子弟天然有用不完资源,寒门子弟如何可比?”
郗真笑笑,道:“殿下莫不是忘出身?”
重明太子抬眼看向郗真,郗真笑道:“九嶷山每代上百弟子,不是只有个嫡传可用。剩下那些人里不乏真材实料,胸有沟壑之人。更重要是,他们大多出身寒门,无父无母,与世家毫无干系。”
郗真愣,随即意识到这代表什。
重明太子叫小太监回话,那小太监道:“陛下甫开口,诸位大臣便纷纷反对。有弹劾殿下,说殿下年轻,行事轻狂不堪大用,也有说天下初定,不宜惹是生非。还有人说陛下此举是抢夺民财,连蔡氏之事都是有益构陷,目就是为蔡家家财。”
“之后,有大臣请陛下收回成命。时朝堂上文武百官都跪下,个站着都没有。”小太监没说燕帝作何反应,但若是换郗真是燕帝,恐怕他心情也不会太好。
“这件事不成,”郗真沉吟片刻道:“至少现在不成。”
重明太子摆手叫小太监下去,神色自若,不见任何焦急惊讶之色。
细雨霖霖,落进潺潺流水里,锦鲤从花藤叶子下跃出水面,溅出小片水花。
郗真跪坐在席间,侃侃而谈,“天下陷入战乱数十年,百姓们流离失所,多数土地都流落到世家手里。如今战乱初平,正是该休养生息,恢复民生时候。可是百姓手里没有地,拿什来休养生息?”
屏风之后,重明太子挽起衣袖,泡茶动作行云流水。他端起盏茶,身边汤致接过,绕到屏风外面,送到郗真几上。
郗真顿顿,道:“多谢殿下。”
“说有理,”重明太子道:“可是很难。”
郗真直视着重明太子,“只要殿下给个机会,他们都能为殿下所用。”
郗真想法与重明太子想差不多。九嶷山那多弟子,总不能只因为输大比便要辈子老死山上吧。
重明太子点点头,道:“可行。”
郗真望向他,“殿下似乎并不生气,是早猜到这样结果?”
重明太子道:“孤只是想到最坏结果。”
窗外细雨不断,殿内重明太子煮水烹茶,举动轻缓自如。郗真看着他,心中烦躁渐渐褪去,道:“此事虽不成,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,可以以此为由头,使个声东击西之计。”
重明太子倾倒茶汤,道:“说来听听。”
郗真便道:“如今陛下困境,是朝中无可用之人,满朝文武几乎全部出身世家。陛下尽管手握兵权,也处处为人掣肘。”
“难也要做!”郗真斩钉截铁道:“执掌天下之权,岂能与世家共享!”
话音落下,殿外进来个小太监,在重明太子身边耳语几句。
郗真看向重明太子,太子道:“今晨早朝陛下提起分地与民事,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,众臣激愤。”
郗真眉头微皱,道:“猜到,会有很多大臣反对陛下。”
“不是许多,”重明太子道:“是全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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