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傅倒是够爽快,挽起袖子和程声起先把占地面积最大架子鼓搬进楼道,两人忙活好几趟才把这大几件全运到程声奶奶家门口。
夜里气温低,程声忙活完出身汗,边扇风边从牛仔裤口袋掏出张十块钱纸币,二话不说便揪着师傅胸前口袋直直塞进去。
师傅被他突入其来动作吓得后退,只手从口袋把那张纸捻出来,等瞧清是张纸币后笑着摇摇头,小费,从外国人那儿学来?师傅把那张纸币重新塞回衣服前面口袋,什也没说,朝程声挥挥手就转身走向自己大货车。
没会儿,程声就听见外面响起大型车引擎发动声音,伴随夜里几声不知名鸟叫,像大草原正在迁徙象群,在安静夜里发出阵昭告离开轰隆声,开往另个目地。
程声踹脚墙,小声嘟囔:“嘿,这人怎劲儿劲儿呢,给钱还副想要又不想要德行。”
个字也没听懂,敷衍地应付几句便收尾:“你们这些知识分子,就爱搞这些虚,你说半天也不懂。”
程声这次没搭茬,他把脑袋从窗边移进来,往自己脑袋上罩件牛仔外套遮光,歪头靠在车椅靠背上,慢慢睡着。
师傅用余光瞥他眼,把车窗玻璃合起来,顺手开车里风扇。
广播里云城当地电台里个女声清亮声音传来:“云城广播电视台播报,今日云城出现罕见高温,多地企业下岗工人在高温中聚集,严重妨碍社会治安……”
这辆货车在国道上又开快五个小时。中间程声被颠簸路震醒次,顺手掏出外套里那台老款诺基亚给奶奶家打个电话,没成想接通就被奶奶劈头盖脸说顿,他坐天车,被颠得腰酸背痛头晕目眩,心里委屈都要漫出身子,闷闷地朝那边说声“挂”就打算扣掉电话。
楼道被各种鼓和吉他这些玩意儿占满,程声垫着脚找个落脚地,扬手敲敲奶奶家老铁门。这会儿已经晚上十二点,奶奶应该早就睡着,可他也不能真在外面站宿,心里边埋怨那货车司机开车太慢,搅得老人家要半夜给他开门,边放缓手上敲门力度。
他早把奶奶晚上说那个修收音机小孩忘得干二净,丝毫不知道此时自己卧室已经被人占个干净。
刚刚出过汗已经挥发得差不多,又冷又黏腻,楼道里穿堂风吹,像盘条吐着信子蛇在身上滑。程声打个哆嗦,正琢磨着自己去火车站附近找个小旅馆凑活晚,忽然屋子里传来阵窸窸窣窣脚步声,程声还没反应过来,面前铁门就发出
奶奶那边好像忽然想起什,在程声扣掉电话前插嘴:“你那屋今天有人,给奶奶修收音机个小孩,太晚就没让他回去,你晚上回来跟他凑活晚上行不行?”
“不行。”程声声回绝,这次真把电话扣掉。
他们大早从北京出发,天彻底黑死才到云城。
程声按说好价格递给运货师傅几张十块钞票,师傅乐呵呵地接过票子塞进衬衣前面口袋,主动帮他把货车后面破烂件件搬下来。
“这些东西个人搬不啊。”程声头疼地看着立在地上几件宝贝乐器,问货车师傅:“你能不能帮搬到家门口?就二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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