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习惯,充耳不闻做着手头题。
程声仰脸对着床底板,把外面吵架声音听个全,难听,真难听,不是他爹恨铁不成钢时骂他那种难听,他爹骂他时总带着爱,而这是种诅咒,程声这辈子都没听过亲人之间可以把这样恶心词用在对方身上。
床底下空间小,没办法侧身子,他就只能侧过头,看旁边正在做题张沉,但他只能看到两条细瘦腿——张沉脚尖跟着外面吵架节奏下下点着地板,像给外面吵架声打节拍样。
程声忽然无声地笑下,笑完之后胸腔里积攒酸意爆发出来,很快他意识到这阵酸意竟然是硫酸,没会儿就把他泡得狧糠及米。他目不斜视盯着张沉腿,给吵架声伴奏腿,这阵酸意又变成苦涩。他觉得回北京后下首歌可以这样写,爸爸妈妈吵架时在跳舞,这得感谢张沉,因为他爸妈从来没吵过架,他仅凭自己万万得不出这样灵感。
张沉显然比他自如得多,人家亲生父母吵得昏天黑地,他却比本人还难过,还在心里编出感人至深歌词集典,他内心默念遍这些新鲜歌词,矫情得要命。
程声从没觉得自己矫情点儿有什不好,搞创作人有能力是码,有矫情能力是另码,连矫情都不会,能创出个什劲儿呢,程声虽是个学计算机,但随时随地以创作者自居,以矫情和张扬为傲。他回味自己几分钟里编出歌词,乐观接受自己落不到实地飘忽情绪。
可就在他沉溺于自己情绪久久难以自拔时,目光前方那两条修长腿忽然动。
程声以为张沉又要出去接水,或者实在无法忍受外面难听吵骂声,要像大男子汉样去和他们大干架。
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两条腿竟然直直冲他而来。
张沉在自己床边站定,伸出条腿,轻轻踢踢床板,对底下人说:“出来吧,衬衣边露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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