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黄火光于石壁上跳跃，只见张青岚双手被反绑在石凳后，半张脸掩藏在斑驳光影之中，叫人看不清他
脸色。
张凝月身披
件雪白长袍，头乌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头，衣角被雨水浸润大半。
她神色狼狈而惶急，下手不由得重
些许：“你可晓得姐姐废多大功夫，才将你们交换过来。”
“让那人替你参加祭典不好吗？”她身上带着股海水腥咸味，将手中带血丝帕胡乱扔到地上，随即捧起少年双颊，喃喃道：“阿岚还是姐姐好弟弟，不用去当什
祭品。”
“他们想要自相残杀是他们事，同
家宝贝阿岚又有什干系？”
被那样灼烫目光注视着，张青岚神情阵恍惚。
即便是知道这切不过是虚无缥缈回忆，无论怎做也已经无法修改既定结局。
可他还是忍不住伸手，指尖抚过敖战脸颊上那片墨色刺青，将苦痛和沉溺统统收敛于眸底，阖眼低语：“好，跟你走。”
随着尾音逐渐消散在两人交缠唇齿之间，张青岚微踮起脚，主动将柔软唇舌奉上，双手勾着敖战脖颈，兀自吻得热切。
他确是在欺骗敖战，也同样是在欺骗自己……哪怕只是回忆中个幻影。
离自己愈发遥远青铜炉鼎，张青岚缓缓闭上双眼，任凭如潮水般满溢而上失重感裹缠全身，却仍旧保持着先前模样，动不动。
只不过就在他即将坠入人潮中时，周遭那些纷扰嘈杂人声倏然消逝……天地间顿时静默下来，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轻缓吐息。
连带着坠落都停滞。
“张青岚。”道熟悉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。
少年人浑身震，终于忍不住缓缓睁开双眸。
少年低垂着头，漠然道：“……不好。”
如今天灾人祸不断，人皇尚未将内陆所有小国收复，为安定内忧，这才想个所谓“天祭大典”法子，让如晋阳般被他征服国郡以示臣服。
天祭大典，明面上是供奉牲畜五谷，让所谓“天择之人”带着祭品入海，向神明祈求风调雨顺，实则暗中试探各国态度，镇压不平者逆反之心。
张青岚晓得，事态发展成现在这般境况，自己仍旧不过是在层层权力倾轧之中、不幸被波及到颗再微小不过棋子。
晋阳需要个祭品，以示对于人
***
到底是回忆所造就幻象，周围很快便又换副景象。
阴暗沉闷密室之中，张凝月双手绞干沾水丝帕，轻轻拭去少年额前伤口未干血渍：“阿岚，你怎还不懂？”
“大祭司是太吉潜入晋阳卧底，他和你近卫勾结已久。”
“今**若是敢离开密室，用不着等到祭典便会死在太吉人手里。”
发现自己早已远离祭台，此时正被人环抱在怀中。
那人边唤他名字，还不忘时不时劝哄般地拍几下他后背，动作神态堪称轻柔。
敖战怀抱温热有力，见他舍得睁眼，很快便万分怜惜地在少年额间落下个轻吻，神色坚定：“天祭大典明日便要举行……你跟走，同离开晋阳。”
四周环绕着是参天古木，两人此时正躲在他们初见时那片茂密丛林。
夜已深，敖战就那样吻着他唇角，仿若连这最后几个时辰都能够变得漫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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