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远处,是巍峨矗立着皇宫。
陆辞珩把奄奄息马拖到河岸边,而后行至上京城内,在最近马场里抢匹烈马,在闹市中骑马疾行,路行至宫门外。
宫门外守卫刚想拦下他,就被马蹄踹翻在地。
陆辞珩在宫中纵马,直到华兴殿前才停下来。
宫中纵马狂奔,是大不敬,但他提着剑,身上血腥气太浓,眼中满是凶恶杀气,仿若凶神,时竟无人来拦。
陆辞珩无法,只得将军中各队都安排好防守,让都尉坐镇军中代为发号施令,然后趁着夜色骑匹马自西北出发路疾行,跑两日两夜。
其间陆辞珩片刻不敢停歇,只吃些随身携带干粮和水,其余时间都在赶路。
比他先撑不住是他座下战马。
这匹马跟他近五年,陪他浴血奋战、上阵杀敌,灵敏矫健且通人性,不眠不休地跑近千里路,在上京郊外树林里忽地倒地不起。
以前粮草充沛时,它在军中是吃都是精细饲料,近日粮草短缺,这马本就饿许久,再加上这两日里,陆辞珩急着赶路,连自己都没时间吃东西,更别说给马喂饲料,它载着他行这多里路,将原本该行十几日路程减至两日,已实属不易。
陆辞珩是在无意间知道,崇圣帝之所以下这道让他去军中历练旨意,并非空穴来风,不是因为陆承景忽然想起他这个被遗忘已久儿子,也不是因为他在国子监中射御年年第,而是沈明安提议。
沈明安想支开他。
彼时西北战事正胶着,短短五年时间,陆辞珩从军中个小兵士做起,到伍长、百人将、校尉、副将,步步往上爬,每次褒奖与升迁都是用血肉和性命换回来。
原先将军在战中殉职,军中下失主心骨,陆辞珩这几年在军中声望大,颇得兵士信服,众人便推举他做将军。
战事正是紧要关头,老皇帝却道圣旨急召他回京述职。
直至到华兴殿殿门口,陆辞珩翻身下马,提着剑便想闯进去,才被在门口候着张凌公公给拦下来。
“三王爷,这是在宫中,不可佩剑。”张凌微俯下身,伸出双手,态度恭敬却强硬,“请您将佩剑交给老奴。”
陆辞珩斜觑他
陆辞珩被马甩出去,转身蹲在它身旁,抚抚它身上黯淡失色鬃毛,想让它再站起来。
战马蹬蹬前蹄,挣扎着站起,又摔倒在地,在草地上发出阵阵嘶鸣,圆睁眼中流露出痛苦悲戚神情来,呼吸渐弱。
这匹战马陪陆辞珩立下战功无数,原本不该死在此时此刻。
就算死也该是死在战场上,而不是活活累死在上京郊外。
上京就在眼前,远处繁华安宁依稀可见,陆辞珩在西北五年,习惯厚土黄沙、干枯树枝和成堆尸体,再见到这样百姓安逸场景,恍如隔世。
他若不去,那就是抗旨。
军中已经断粮草,实在没有东西吃,连草根树皮都被挖光,不得已杀几匹老弱战马。
戎人军队却是粮食充沛,有备而来。
朝廷若再无粮草送过来,哪怕玄甲军再勇猛,在戎人这般日击夜伏下,也最多撑不过五日。
陆辞珩递上去请送粮草折子无半点回应,让他回京圣旨倒是道接着道地遣人送到西北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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