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喜……恭喜什
是,凤十……他怎会没想到呢?凤十为他去清宁殿探知消息,为他隐瞒枯肠草存在,而今他和赵钧翻脸,赵钧岂会饶过凤十?还有直跟着他写意,保不齐也成出气筒,难怪这几日都见不到他们……
这都是自己错。
血液在瞬间凝固。郁白原地愣怔片刻,继而拔腿朝太医署狂奔而去。
……如他所料那样,太医署已经人去楼空。晾晒药材案板上空空如也,落层薄薄灰。
郁白仓促地转身,忽然看见个身影——是太医署周太医。他匆忙抓住那人衣袖,如同溺水人抓住最后根稻草,语气惶急:“周太医……余清粥,余太医在何处?”
近些日子,偌大燕南阁安静过分。郁白望望窗外枯槁蔷薇,喊声凤十。
无人应答。
郁白以为凤十又出去打探消息,便没有在意,又喊声写意——这小丫头近日总是幅如临大敌样子,约莫是被赵钧那个混账东西混账行径吓坏。喊两声,谁知写意也不曾回话,郁白只听见自己声音在房间内回响,愈发衬燕南阁安静骇人。
他心中疑窦丛生。推门出去瞬间,立刻被挟着冰雹和雪花冷风灌满怀。郁白紧紧大氅,忽然想起,余清粥有些日子没来。
燕南阁外花园里也是空无人,他走有刻钟功夫,终于瞧见些打扫宫道宫女和太监。郁白瞧着里面人有些眼熟,似乎是写意昔日玩好同伴,正欲上前问问写意下落,便听那人对同伴道:“哎,你们听说没,最近陛下发好大脾气呢,连李公公都头疼很呢。”
“余……余太医?”周太医明显被吓跳,站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。在郁白再三追问下,方道:“郁公子不知道吗?余太医……他前两天告假还乡,结果在京郊遇上山匪,条命就葬送在贼匪手里。”
郁白猛然察觉不对:“京郊哪儿来山匪?”
周太医震震,低头缄口不言。郁白抓着他衣袖手渐渐松开,在刹那明事实真相。
被他偷走枯肠草,终究是以另种形式加诸在余清粥身上,让年轻太医成无辜替死者。
郁白晃晃,扶住墙壁,浑浑噩噩地朝外走去。正在这时,周太医声音响起:“对,还没恭喜郁公子。”
同伴便嘲笑她:“陛下发什脾气同你有什关系?难不成陛下心情好,你便能顺杆儿爬到龙床上去当娘娘?”
“你懂什。”那姑娘双颊飞红,不服气道,“你知道写意?她可是服侍燕南阁那位,又是读书认字又是吃好喝好,日子过要多惬意有多惬意。谁承想那位把陛下惹恼,她也成出气筒,现如今被扔进掖庭,怕是小半条命都没。”
“这话不错。”另人帮腔,“跟李公公身边小弘子是同乡,听他说,陛下怒上心头,都杀好几个人……那个影卫好像是叫凤十?听说还有个年轻太医,似乎也是服侍那位。”
现场静默片刻,似乎是为自己浮萍般命运悲哀。然而片刻后她们又迫不得已地拿起抹布和扫帚,跪下身子给这宫中贵人们擦拭行走宫道。
郁白远远听着,心中惊涛骇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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