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应理露出然神色。
“芒市很适合旅游,大金塔和孔雀湖,都值得看,这里人也很好,他们相信有样信仰人。有信仰人更懂得向善。”任喻提把正在下滑背包肩带,边走边说,“可惜这次只能路过。”
“黎明之城?”方应理扬起下颌指向不远处座石碑上用朱色刻写书法。
“对。”任喻笑着,“欢迎来到黎明之城。”
上大巴,往瑞丽去。路被绽放紫红色三角梅簇拥着,还有低垂青色野芒。任喻在和过道另侧乘客闲聊,向他打听从瑞丽出境今天办不办得完,又因为嘴甜从对方那里得些花生,手指把壳掐碎,露出包裹在红皮里种子,不时凑过来颗颗塞进方应理嘴里。
理问。对方眼底在失神,额上汗在反光,头发还乱糟糟地粘在额上,实在不难猜测。
任喻捧紧纸杯,似乎也同握紧心脏震颤余韵,他低头喝口水,飞机上茶水茶味很淡,似乎还有股油烟气。他把纸杯放下,飞机在下降,舷窗外已看得到火柴盒似建筑物,绿色植被几乎覆盖整座城市。刚刚梦境里切像是被块海绵吸走,除残留点毫无征兆不祥预感,其余都变得难以捉摸。
“已经有点想不起来。”他回答。
半小时后,飞机到达昆明,然后转飞芒市,出机场时正是下午两点多,日头最猛烈时候,打在地上刺得人眼疼,天上朵可遮蔽云都没有,只剩下饱和度很高蓝。
在飞机上憋整天,实在太乏,两个人立在廊檐下抽烟,空气清新到连吸进肺腑烟草气都变得柔和。就根烟工夫,任喻跟蹲在旁边个皮肤黝黑大巴司机又侃出兄弟情,对方正好要载客人去瑞丽,多拉他们两个也不嫌多。
花生是那种生花生,没有炒过后复杂香气,有点青涩湿甜,更接近果实原本味道。
道路不平,布满灰尘大巴车上下跌宕,每个零件都发出摇摇欲坠脆响。就在这封闭小小隅,塞满很多不同面孔,黑、白、黄,沟壑纵横皮肤、体毛厚重手臂,有笑声,有不同语言,复杂句式、简单呼和,浓烈而辛辣人群气味,潮湿、闷热,植物甘冽布满鼻腔。
活着,活着。
在辆疾驰大巴车上活着。时间从这个点延伸出去,秒变成小时,分钟变成生。在这条道路上,生命得到延展。
方应理感受到种不同寻常魔力,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步入种新生活——任喻生活。
方应理看任喻冲对方双手合十,然后兴冲冲地跑回来。
“会儿上他车,不要钱。”
从芒市到瑞丽不算近,这边收费也贯不便宜,方应理把烟捻:“怎让人答应?”
“他是佛教徒。”任喻回答,“能聊得来就是有缘,有缘就什都好说啦。”
这种程度社交在方应理这几乎不可能。他对人有极强戒备心,但他也清楚这种距离感,让他在享受独处愉悦同时,也会错过些友好互动和珍贵情感。但任喻完全不同,他喜欢与人亲近,享受破冰时好奇心得以满足愉悦,他靠这个汲取养分。更何况,以他口才让人信服并不难,他信任别人,也让人信任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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