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换边歪,鸟喙动,怪里怪气叫出声“程哥哥”。
程思稷愣怔,旋即又绽出浅笑,抬眼看见江新停趿拉着拖鞋慌慌张张从里面走出来,看起来气色好些,就是说话磕绊下:“你……你来。”
鹦鹉又开腔。
“程哥哥。程哥哥。程哥哥。”
“它叫小啾,鸟如其名特聒噪。”江新停又快步走过去,离得近看出程思稷眼下盈起对卧蚕,但眉眼疲惫,眼白有血丝,似乎昨夜没有睡好。结果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,江新停
就算有,恐怕也浅。他答应,就是在赌。
像程思稷这样有钱人,结很多次婚、包养情人,都是常事,也许有天程思稷怜悯心耗尽,会松手,而从云端坠落只有他个人。
但赌这件事,对他来说并不陌生,每枪开出去,都是赌。这个时机、这个地点、这个风向开出去,下秒是否会按照自己设想方式击中。全是未知。
他依赖直觉,自负惯,向来赢多输少,倒不介意再赌局。
江新停眼睫颤颤,搓把泛红眼尾,将手递过去,被程思稷牵住往上带,他顺势站起来,腿泛起麻木刺痛,再次提醒他切真实性——江岷走,这世间就剩他个,还好程思稷在这刻握住他手,说要做他家人。
小孩儿此时正是心智最薄弱时候。程思稷承认这件事做得有些小人,但他顾不上是否卑鄙。
如果要做正人君子,那他商业帝国早就毁于旦。
“可以注资,保住你战队。”程思稷说,“如果你成为家人,那父亲,包括其他股东,对这笔投资,都不会再有异议。”
“而且给过爷爷承诺,要照顾你。江爷爷也希望你能过有保障生活。”
“想不出比结婚更好方式。”程思稷补充道,“假如你愿意话。”
“不用考虑。”江新停说,“结。”
程思稷给他些时间收拾东西,安排工作。
个月后程思稷驱车来接他,车停不进去,泊在巷口。昨晚下过场细雪,路踏来,脚底都是绵密喀嚓声,有人门外放盆赤红冬青,积过雪,戴顶白色冠。
院门虚掩。这里贯如此,白日不闭户,户户都认识,谁家小孩没饭吃,塞进旁边家让照看下都是常事。江新停小时候也没少尝别人家手艺。
程思稷推开门,映入眼帘那只虎皮鹦鹉,身量大不少,有点儿老态,站笼里歪着脑袋觑他。
“当然,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下。”他伸出手。
对江新停来说,他需要这笔钱,但不想无缘无故接受怜悯,而如果有场婚姻做背景,那对他来说则要心安许多。他有所付出,而不是味索取。更重要是,他在这刻忽然意识到,他对程思稷心思并不清白,而这或许是个机会。
十年时间,程思稷已由笑意温煦青年变成独当面中年男人,他克制、棱角尽收,免不得陌生,更叫人看不透,可对江新停而言,十年前程思稷闯入他人生,从未退场。
不过他拿不准,程思稷作为这个提议发起者究竟怎想,是出于怜悯还是责任,是时冲动儿戏,还是深思熟虑结果。
他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,他不敢自作多情,认为程思稷对自己有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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