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少爷说得正经极,眼波流转间水光潋滟,眼尾抹酡红飞去颊边,如脂粉勾勒。
九爷哑然失笑,原来这小东西是喝高发起酒疯来,他还是头回见到喝桂花酿也能醉。
“不着急,往后只要你来,这花这月就在,不会跑。”
闻言,沈惜言原本雀跃表情却突然黯下来:“可惜好景虽有,好梦却不常在。”
“有你就常在。”
朗月当空,流萤作星辰。
整整个钟头,沈惜言牵着赵九爷手,游遍姹紫嫣红,上蹿下跳扑满满灯笼萤火虫。
若是有人恰巧路过,瞧见威严冷傲少帅竟在花丛帮个半大小孩儿抓萤火虫,怕是要惊得打跌。
赵万钧自打被赵司令收为义子,扛过枪炮,闯过弹雨,却从没被人这样闹腾过,差点儿就吃不消,他印象中沈惜言弱不禁风,今晚却突然性情大变,好在沈惜言自个儿也累,终于歇下来。
赵万钧刮掉沈惜言鼻尖汗珠:“玩儿够?”
“这大风还不够你吹?金陵夏天应该比这儿热多吧。”
沈惜言自己也不知道怎回事,他原地叉腰转两圈,跑到车前取下挂在车上灯笼,手往灯笼里伸,又被烫得嗷嗷叫。
“哎,干嘛呢。”赵万钧赶紧抓起沈惜言手检查下。
“想把灯芯拿出来。”沈惜言还想伸手去拿,被九爷挡住。
“来。”
着边缘仰首,那晶莹酒液便混着月色落入口中。
沈惜言头回见人这般喝酒,如此月下畅饮,他顿觉潇洒至极,立刻心痒难耐地向赵九爷讨酒:“九爷快给,也要来!”
赵万钧正打算把另坛替沈惜言开,谁知沈惜言却直接夺过他喝过那坛。
沈惜言学着九爷样子往口中倒酒,没控制好力道,半都顺着下巴流下,淌入衣领深处。
沈惜言喉结急促地滚动,斑驳着晶亮酒液,赵万钧眼色暗暗,还是伸手替他接大半。
“你说什?”沈惜言
沈惜言摇摇头,盯着手里灯笼,过会儿又仰头看天,赵万钧也跟着看,天边只有云和月。
沈惜言看半晌,忽然伸长胳膊,跳起来像是要够什东西。
“小东西,又干嘛呢?”
赵九爷把将沈惜言困在双臂中,让他只能在自个儿怀里蹦。
“星星摘完,要把这好花好月也摘,摘下来,带回家去……”
九爷没问沈惜言原由,帮他去掉灯芯,将灯笼还到他手上,他拿着灯笼纸看看,忽然转身,毫无预兆地闯入花丛中,四周惊起片慌乱萤火。
霎时间,繁星如沸。
连九爷都没反应过来。
沈惜言太猴急没站稳,在花丛里扑腾两下,回头喊道:“九爷,你过来啊,快点儿!”
小少爷发令,九爷哪有不应理?他立马大步踏进花丛,手还没抬呢,就被沈惜言把抓住……
沈惜言还没试过如此不拘小节饮酒方式,时兴奋,没喝两口就呛到。
九爷笑着问:“还来吗?”
沈惜言揩把嘴角,胳膊伸,把酒递到九爷面前:“来!”
九爷接过,仰头饮口,又被沈惜言抢走……二人就这样你口,口,不会儿就喝完两坛桂花酿。
“九爷,有点儿热,你热吗?”沈惜言扯着衣领,让风灌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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